第 22 节
作者:希望之舟      更新:2021-02-17 14:50      字数:4797
  “少套近乎,掏什么钱?”我说的理直气壮,可惜底气不足,纯粹是饿的。
  “哎,吃米粥要掏钱啊,楚将军不会是想吃霸王餐吧?”谢老板想了想道:“都说定北王为人清正,总不会昧了这几个铜钱吧?”
  “嘿嘿。”我笑的很阴险,“刚才那个米粥不是他用面条换的吗?怎么还用给钱?”
  “呃,是,那就应该给面条钱。”
  “可是面条他一口没吃啊,给什么钱?”我装的非常无辜。
  这招耍无赖是行走江湖吃霸王餐必备的,当初红袖教我的时候没意识到,结果现在派上了大用处。
  果然谢老板面目扭曲的淡定了。
  我则是得意洋洋的歪回到床边,吩咐道:“好了,现在乖乖听话,去弄一个郎中,再弄一套男人的衣服来,记到你们头目的账上就行了。”
  死小黑,吞了我那么多银子,总该吐出来一点了。
  谢老板刚出门,我就听见外面一阵好大的嘈杂声,再然后整个店铺都瞬间安静了。
  呃,出了什么事故吗?我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
  问题是现在的老胳膊老腿的,实在是一动也不想动了。
  我正沉默,门外传进来一个沉稳的敲门声。
  恩,有礼貌,看样子应该不是小黑那厮,因为对于他来说我的门装了和没装是一样的。
  “请进。”我多少拿出一点气势来,让自己听上去不至于太过有气无力。
  一个人推门而入,然后回身小心的将门掩好,这才行至我的床前,默然单膝跪于地上。
  “微臣参见公主。”
  我浑身上下一个激灵,险些从床上跳下来。
  暧昧
  那人乍一出现,我不可抑制的抽搐了一下,赶忙从床上撑起来道:“定北王无需如此,按理本宫应该称一声‘叔叔’才是,您快起来吧。”
  不是别人,正是定北王楚自谦。
  我低头,很不好意思的用手指搅了搅衣角,上面满是尘土和污渍。心里无语,这下糟了。
  丑媳妇是要见公婆的,问题是我现在的形象用一个词形容就是——惨不忍睹。
  纠结,纠结,纠结……
  “小侄的性命全是仰仗殿下,楚家如今只剩此一支,大恩大德,微臣无以为报,愿肝脑涂地,报效上恩。”
  哎,这话说得有水平啊,间接的把阿娘也给夸了,我偷偷地抬头扫了他一眼,唔,和宁远长的真像。
  我还以为他是个白胡子老头呢,这么一瞧倒是比安大叔还要年轻的一个中年人,通身气度不凡,比宁远多了三分的成熟稳健。
  看来宁远到了这个年纪也长这样,不错不错,挺养眼的。
  “殿下,请随微臣回军营可好?”
  “呃……啊……”我正在那里埋头意淫着,听他说话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楚叔叔,您先站起来好吗?您这样我不习惯。”
  楚叔叔听了我的话,淡笑了一下大方起身道:“公主一路劳累了,请随微臣回军营安顿,军中带有医官,正好也方便养伤。”
  “回军营?”我低着头也不敢抬起来,这需要消化一下。他刚才说的是乐宁公主,那也就是说他还不知道我是冒牌货。
  阿娘自然是不会承认,那宁远也没有和别人说?
  偷瞄了宁远一眼,他的状况似乎不是很好,回军营也许是件好事吧。
  “楚叔叔,那劳烦您安排一下吧,我出来的……恩……匆忙……那个……”我估计他已经知道我离宫出走的事情了,有点窘迫。
  总不能和他说是因为他侄子欺负我才跑出来的吧,多丢人。
  事不宜迟了,楚叔叔立刻拍了拍手,从门外瞬间悄无声息的闪出了几个人,连抬带抱的极其小心的将宁远带到了客栈外的马车上,至于我也有两名五大三粗的妇人上来小心的搀扶着。
  脚刚着地,我浑身抖得像是棵风中摇曳的黄花菜,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知觉,奇怪了,当初拖着他回来的时候都没这么虚弱的。
  我的脸上必须蒙着面纱,因为怕被人认出来影响清誉,毕竟一个公主跑到这个荒郊野岭来,实在是不好解释。
  就这么出了客栈,我还没来得及再度拥抱一下可爱的阳光,一个人影骤然扑过来,一把将我抱住,死死的不松开。
  我默!勒死我了。
  我的脸涨的通红,挤出几声咳嗽,痛苦的险些当场晕死。
  估计是注意到我的怪异表情,那人将我放开,便开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我。
  “腊月,腊月,你没事吧。”小黑用力摇了摇我的肩膀。
  我翻了个白眼,本来是没事的,被他这么一摇晃,散了架子了。
  “萧公子,请您让殿下上车。”楚叔叔在他身后说的不疾不徐,声音压得极低。
  小黑一咬牙,回头冷笑道:“定北王,我敬重您,可惜不能将人交给您,她现在遍体鳞伤,您侄子就是这么照顾人的?”
  遍体鳞伤?我哪里遍体鳞伤了?我只是被小黑晃荡的眩晕了而已。
  “萧公子,军中自有王府随行的大夫,殿下现在身体虚弱,急需医治。”他的面孔严肃,不怒自威。“请相信楚某的为人。”
  “那好,萧某自当跟随。”小黑面无表情的瞥了我一眼,悻悻然的松开了手。
  于是我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被架上了马车,一路向着镇外三十里的楚家军驻扎大营而去。
  一路上小黑总是板着脸,如影随形的策马跟着我的车架外面,透过半掀的车帘一眼就能望见。
  我默!这厮疯了不是?一个土匪头目跟着朝廷围剿他的军队大摇大摆的回军营去,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真被抓了怎么办?定北王看上去很是铁面无私的样子,那我要不要出面把他保下来?
  不管我怎么腹诽,这厮还是一脸淡定毫无畏缩的跟着我一路进了军营,而且还非要在旁边看着军医诊治,说是不放心。
  索性楚叔叔大度,也不和他一般见识,笑了笑就随他了。
  那个白胡子军医老头绕着我转悠了半天,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位姑娘并无内伤,只是思虑过度,体力透支,好生将养一段日子,再喝些温补的药物,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我在床上几乎是扼腕叹息,果然是没事,就是饿的。
  那个老头又唠叨了好一阵,扔下了一些擦伤的药物,这才出了营帐,去给宁远诊治。
  我好怀念祁师伯的言简意赅啊……
  “我想洗个澡。”扫了小黑一眼,我提出了这么一个已经考虑了很久的要求。
  应该不过分吧。
  小黑不说话,站起身走了出去,又过了一阵,还是那两个妇人进来替我抬了木桶和热水,还要在一旁伺候着。
  “哎,不用了,不用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我自己来。”人家害羞,除了树树和苗苗,任何人都谢绝参观!
  脱衣服的时候才发现郁闷,刚才逞能,这时候痛的呲牙咧嘴。
  磨破的伤处出了血已经干涸了,将中衣黏在一起,我用力扯了半天,皮都快掉了才把那件发了霉的衣服撕成了一块一块的,
  早就磨破的手脚,还有肘部一接触到热水,立刻痛得我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当初磨得时候明明没有这么痛的。
  废物,真没用!我骂了自己一句,慢慢缩到水里,仔细的清理着身体。
  挺脏的,到处都是尘土,我蹭的皮肤都发了红,这才觉得干净了不少。
  迷迷糊糊的缩在水里睡了一会儿,总算还记得把自己捞出来。
  穿上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的时候,累的睁不开眼睛,可又想着要不要涂上点药,毕竟手脚的伤处痛的厉害。
  我捏着瓶子,开始踌躇不定。
  一只手伸出来把我手里的瓶子抢了过来,小声的骂道:“你是猪吗?手脚磨伤了还敢洗澡?”
  哎,小黑,我现在没力气和你吵……
  “怎么不说受伤了?我以为你只是饿的。”这厮有点气急败坏。
  我默!我也以为自己是饿的。
  他瞪了我一眼,把我抱起翻过来,想了想开始撸我的衣服。
  呃,我奋力抵抗,士可杀不可辱。
  “喂,你要不要脸?”我用爪子挠他,“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啊?”平时的诗书礼仪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闻腊月。”他瞥了我一眼,把我压制的死死的,说了一句让我听了生不如死的话:“你小时候每次都是我给你洗澡。”
  哎,有这回事吗?撒谎,我涨红了脸,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骗没骗你自己清楚,咱俩三岁开始就睡一张床,你装什么贞烈?”
  “又不是我想和你睡,你自己没事半夜非要跑过来!”我简直抓狂了,而且每次都是他睡床,我不是睡地上就是和树树挤着睡。
  “行了,讨论这个你无不无聊?”他很不耐烦的直接把我的袖子撸的老高,“就你这副发育不良的身材,你见过什么是女人吗?”
  我继续默!不想活了。
  “哎呀,你杀人啊,那么用力?”我委屈的一个劲的叫唤,这厮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大。
  “你这里的淤血都揉开了才能好的快。”他丝毫不予理会,手上动的更欢了。
  哎,我就说遇上这人就没好事,只能毫无形象的趴在那里,让他把我身上的伤处都揉了一遍。
  好不容易像是上刑一般的上药结束了,我可怜兮兮的叫唤着也没人理,郁闷非常。
  “腊月。”这厮用手捏了捏我的脸,很是爽快的道:“你刚才那副样子,真跟个良家妇女似的。”
  我冲他吐口水,人家本来就是良家妇女好不?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吃亏?偏偏认识了你,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这厮越说越起劲。
  我呸呸呸!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眼睛亮晶晶的注视着我,忽然低下身子来,对着我小声道:“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了,刚才上药的时候,好像有人站在门外偷看。”
  我的脑袋瞬间轰鸣作响,第一个反应就是一把把他推开,恶狠狠咬牙切齿的伸腿踢他。
  这家伙的皮怎么这么厚?我的脚痛得不行,他却好像是在挠痒痒。
  我想挠他!!!!
  他被我推坐在地上,看着我手忙脚乱的从床上连滚带爬的下地,嘴角始终挂着不屑的冷笑。
  “腊月,他要是真喜欢你,就不会相信你和我有什么。”
  “你闭嘴!”我回头吼了他一句,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没安好心。
  刚刚上过药的脚痛的不行,踩在地上,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子尖上一般。我咬牙,忍住了一瘸一拐的以最快的速度掀开了营帐的帘子。
  宁远就那样的站在外面,脸色苍白,沉默着看着我。
  我发现我自己说不出话来。
  有时候,倒霉也是自找的。
  机会
  宁远站在外面,脸色还是惨白的,没有血色,一副随时都要挂掉的样子。
  我们两个就这么傻站在,互相对视。
  “呵呵,”我干笑着,“宁远,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孩子看来是真的误会了,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听了多少,总之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
  我默!原本被他看到和小黑在一起拉手就已经够暧昧了,这下子暧昧直接升级为奸 情。
  他眼睛里的冷然冻的我的心一抽一抽的,这算什么?还带着几分鄙视?
  我一咬牙,爱信不信,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小黑这时候掀开帘子出来,扫了我们一眼,脸上挂着的还是那么一副欠揍的笑。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回到宁远身上,他身上仅仅穿了件中衣,想是刚刚醒过来。
  他是特意来看我的?我的心硬不起来了,咬着牙低头郁闷。
  宁远嘴角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转身迈步离开。
  我看着他蹒跚离去的背影,想要唤他回来又觉得心有不甘。就像是小黑说的,如果他真的喜欢我,就会相信我的解释。
  可是他的心里就没有我的半分位置,满满的都是正月。
  以前是,现在也是。
  所以我看着他向自己住的营帐走回去,然后沉默着看着他一寸一寸矮了下去。
  呃,不是他矮了,而是因为他直接昏了,栽倒在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反应就是想扑过去把他拖起来。
  就当是自己的手贱吧。
  “腊月……”小黑一把钳住我的手,制止我再度向前。
  “啪!”一声脆响过后,我呆愣着看着自己的手,还有小黑脸上新鲜出炉的一个鲜红的掌印。
  他也沉默了,咬着牙,慢慢的松开了我。
  “如果不是你,他也许会试着接受我。”我缓慢的抱着头蹲在地上,给自己找一个借口。“为什么非要这样子?为什么每次都要整我?”
  “我是不是欠了你的?还给你好不好?”我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鼻子也堵得慌。
  我难受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