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节
作者:宫本宝藏      更新:2022-07-04 09:54      字数:5053
  如果不是易睿臣挺身而出,她可能会再也回不来这儿……
  一切纷繁的思绪仍在脑海中,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只大手,手心里明显有着沐浴露,一直沿着脖子往肩膀方向揉着。
  他在帮她洗澡。
  蔚靑回神,知道身后的男人在帮她洗,不自然地侧了侧脖子,“不用了,我自己能洗。”
  大手偏偏不放过她,按着她那光洁的肩膀一直往手臂方向而去,蔚靑不禁全身一颤,那手仿佛带着无可抗拒的魅力,一把抓住她两条手臂,往后面靠去——
  “出去了反而心情不好?说出来,我也想知道。”后面男人的嗓音很低,几乎贴着她耳边来说话。
  蔚靑挨着后面男人的胸膛,自己身上是湿的,连着后面男人的衣服也弄湿了,她感觉自己有种无力感,不知道如何用词语形容现在的心情。
  “不说话代表什么,有事瞒着我?”仿佛非要她说话般,大手绕过她的手臂,搂在她光滑纤细的小腹上,手指头所达的地方,都仿佛点起一团团的小火焰。
  蔚靑像触电般哆嗦了下,自己可是什么都没有穿,可恶的大手让她无法正常思考问题——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直接告诉他自己今天见了易睿臣?不,别看他表面大方,其实内里小气得不得了。
  强打起精神,蔚靑摇摇头,很平静:“没有,今天我回了OS集团辞职,办了些手续,打算到中恒协助你。”
  “只是这样?”沿着她的话,身后的某男人表情很淡然。
  “只是这样,递了辞职信,就回来了。”蔚靑不满意他的手摆放的位置,让她无法正常大脑思考问题:“我说完了,可以放开没?”
  “不放。”
  男人身影瞬间的欺近,翻转她面对面,把她的双手甩在自己宽阔的肩上,低头用高挺的鼻梁顶着她的小巧鼻子,互相轻轻磨蹭着:“我在想,一直在等着,能到你说句真话的时刻。”
  蔚靑心提高了点儿,看来这男人的确不简单,竟然看得那么透彻。
  但是,她很坚持。
  “当然是真话,我们是夫妻,还不相信我?”蔚靑看似很真,但常言道:一句谎得用一百个谎言去圆,现在基本就是自讨苦果。
  明明知道他介意自己去见易睿臣,如果说出来,岂不是让他不高兴。
  蔚靑不想看到他不高兴的样子。
  卓少淳静静凝视了她良久,终于松开她,缓慢地站起来:“那好,你慢慢洗。我还得出去一趟,今晚晚点回来,你乖乖睡觉。”
  看着那个男人大步走出去的身影,消失在浴室的门前,蔚靑浅浅吐出一口气,她感觉自己现在有种吐不出的堵塞。
  她的手腕受伤了,拿了点药擦上,这种受伤换作平时是家常便饭,但是现在不同,她有丈夫,只是刚才卓少淳一直都没有留意过自己的伤口。
  回到房间时,偌大的主卧里早已不见了卓少淳的身影,只留下一床稍微凌乱的被单,外套也随意丢在床边。
  蔚靑长呼了一口气,走过去拿起外套,准备帮他挂在衣架上,谁知道外套抖动了一下,有个什么东西掉到了蔚靑的脚底上。
  她低头往下看,只看见地面上安安静静地躺着,
  一个薄薄的塑料袋。
  单腿跪下,蔚靑微湿的头发还在滴着水,她捡起了地面上的玩意,放在手心里,仔细辨认了下,蔚靑的脸色突然大变——
  竟然是避孕套。
  正确来说,是一个未开封的避孕套。
  他身上带着这些玩意去应酬?
  想起昨晚卓少淳说应酬却彻夜未归,想到连城玉说自己儿子最近精神不太好,所有的想法加上手心这个避孕套,不能怪她会想歪一边去。
  凝视了这个玩意好久好久,蔚靑的心情难以平复下来,这不是她和他常用的牌子,应该是个外国进口的,她从来没有见过。
  蔚靑不知道是否该庆幸,手上的东西是没开过封的,还是完好无缺的,如果真的让她发现了开过封的,估计现在的她,不单是抓狂那么简单。
  抓紧在手心,蔚靑想了想,还是把它塞回西装外套的口袋中,当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她宁愿是假象。
  失神地跌坐在床褥之上,蔚靑心情很复杂纷扰,抓起电话随便就拨通了一个。
  “青青?”那边传来的声音,让蔚靑骤然清醒,她拿下手机看了看,才发现自己拨通了易睿臣的电话。
  重新放在耳边,“额,想问你的伤口好点没有?”既然已经打通了,就不能避免去回应他。
  “你才刚离开没多久,”那边的嗓音虽然带着欣喜,却感觉压着的沉:“还是和两小时前一样,有些痛意。”
  蔚靑脸一红,看了看墙上的时间,真是羞大了,她不是才从医院回到家么?这么快又打电话给他了。
  “你的家人到医院没?”
  那边似乎沉默了,蔚靑心一紧,才记起自己说错话了。
  他没有家人。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蔚靑声音很低,她抓起毛巾就往着头发上面擦着。
  “没关系,不是大事不想麻烦别人。”易睿臣的声音很平静。“我再躺一会就能自行出院。”
  这回轮到蔚靑沉默了。她没想到一个曾经娇贵的少爷,经常沦落到受伤连看他的家人都没有。
  盖了电话,蔚靑独自坐在床沿边发呆,她脑子里很纷乱,刚才看到的避孕套,让她产生了许许多多不好的联想。甚至,她有冲动想打电话给卓少淳,质问他为什么这样做?
  可惜她没有。
  如果有些事撕破了脸皮,的确不好办。她是个聪慧的女人,她强迫自己不能做出这些傻事。不能——
  拿了炖汤,蔚靑在傍晚时分出现在医院的大堂里面。不想欠任何人的恩情,这个救命之恩,必须还。
  医院病房里的床是空的,蔚靑拨了通电话给易睿臣,“看不到你,是出院了吗?”
  那边似乎没料到她会到医院探病,竟然好久好久,才懂得回一句:“你在医院?”
  “嗯。”蔚靑看了眼手中的炖汤,“拿了汤过来,不过你没事就行,宁愿你没事。那我走了。”
  没等那边有回应,蔚靑匆匆忙忙盖了电话,往回走。
  夜风很冷,呼呼地吹过来,一个人走在街上很冷很冷。
  蔚靑本来身体就常常发冷,她只穿了一件长毛衣出来,此刻不由得缩了脖子,把保暖瓶抱紧了继续往前走。
  经过一间酒吧门前,几个男男女女搂抱着在一起,其中一个男人疯狂的按着个女人在墙上接吻,女人拼命推着:“不要……不要……”
  旁边的男人们一阵哄笑声,“怎么?出来混的还需要避忌什么?今晚就接个吻又怎么了?看你长得还成,要不然当着大家面前脱光你来耍——”
  男人们淫荡的笑声,还有一些围观的女伴在旁边窃笑,让被压着欺凌的女人哭得带雨梨花,“我……只是业务代表…不是小姐……放我走。”
  “跑业务就是签单,你不想我们签你公司?今天不让我们尽兴,还想不想谈下去了?”
  为首的中年男人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人,大步走过去,捏着女人的下巴:“看你长得还可以,就那么不懂情趣。出来跑业务不懂几招取悦男人,怎么混下去?我公司的选择很多,会玩的女业务不知多少个,为什么我们偏要签你公司?还不是看上你了,哈哈哈——”
  “放开我……这合同我不签了,呜……”女人哭得很厉害,浑身都在抖着:“求你放我走。”
  蔚靑本来不想理,但是这声音听着很熟悉,她不由得停了脚步,看向街角处的女人——
  街灯忽明忽暗,但是仍然让蔚靑清楚得看清了那个女人的样子,哭得如此楚楚可怜的女人,印象中只有——
  “放开她!你们这帮禽兽。”蔚靑忍不住冷冷开口,站在他们后面。
  那帮男男女女们喝得不少,玩得正开心,突然后面来了把女人声音,他们不由得往蔚靑的方向看去。
  只看见后面的女子小脸白皙,玲珑的身材套着棕色毛衣,纤细的双腿包裹在黑色铅笔裤内,脚上还穿了一双平底短靴。
  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
  “嘿,你朋友?也是跑业务的?还不错嘛——”中年男人放开了压在墙上的女人,淫笑着看向蔚靑,“你也想签我们公司的项目?”
  蔚靑没有看这醉酒的男人,只是看向里面哭得一面惨情的姚云娜。
  中年男人打了个酒咯,甩了甩脸,继而红着脸哈哈大笑:“我告诉你,死了这份心,其实这个项目早就有上市公司接了来做。就凭你们这些小公司,给老子提鞋,还不够格调。哈哈哈”
  “是吗?”蔚靑冷笑着,快速拧开手里的保温瓶,把暖乎乎的炖汤从他脑袋上淋下——
  “啊!这是什么?这么油腻!”中年男人低头嗅着鸡汤的味道,气急败坏,头上的假发全部耸搭在脑袋上,歪了一边,显得更加可笑。
  连王处长她蔚靑尚且敢浇酒,这个男人简直不值一提。
  “提醒你一句,要想把公司做大,管理者必须有一颗宽容的心,低调平稳做事。”蔚靑把保温瓶收回来,不屑地冷笑:“小公司也有做大的时候,这么鄙视人,我就是看不惯!”
  “蔚靑……蔚靑,”姚云娜终于看到蔚靑的样子,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挣扎着推开那些男人,不管自己衣衫如何凌乱,不管自己模样如何狼狈,紧紧地抓住了眼前的救命稻草!
  中年男人有些发飙,他脱掉了外套,一把甩在路边,把假发也扯下来:“妈~的!你这妞是不是想被揍一顿?居然敢用这些玩意淋我!老子公司大,生意多,有的是钱,不缺的就是女人!”
  说完他对着蔚靑的方向,就是粗鲁的一拳!
  蔚靑把姚云娜揽在身后,她正准备避过这一拳,只是此时有只大掌抓了过来,直接按在中年男人的手关节上。
  一扭一摔,听着有人惨叫着落地,大家纷纷让开,看热闹的看热闹,刚才胡乱嬉闹的情形全然消失。看到的只有地面上的男人赤红着眼,假发彻底掉落,捂着手臂在哀嚎。
  易睿臣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人来处理现场,该送医院的送医院,该清场的清场。
  “靑。有没有事?”这时易睿臣才转身,便搂住了蔚靑的肩膀,神色中满是紧张:“他揍你哪儿了?”
  蔚靑被搂着肩膀,迎上易睿臣炯炯的目光,她感觉这样很不适合,平静地指指后面:“关心一下我后面的女人,会比较好。”
  当她让开一步时,后面姚云娜早已哭得缩成一团。她缩着自己在墙角处,不停地抹着眼泪,真是我见犹怜。她的目光,却是嫉妒万分地刺向蔚靑,有委屈有无助。
  易睿臣看到此情此景,不得已放开蔚靑,走到她面前,语气有些淡:“娜娜,你受伤了?”
  姚云娜看着易睿臣的表情,她捂着脸哭得更加伤心,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只是拼命的解释:“我快养不起孩子了,只能够这样出来混业务。我也不想的,他们刚才对我……他们想非礼我……呜”
  易睿臣皱着眉看着姚云娜,把她拉到一边,嗓音沉了下来:“每个月都有寄赡养费给你们,怎么还出来工作?”
  “你给我的钱,一分没用过。”姚云娜伸出小手,狼狈不堪地擦着眼泪,妆容都有些化掉了。“我只想你看看孩子。就一眼。”
  易睿臣沉默片刻,从掏出纸巾递给姚云娜:“我觉得必须要认清楚一个现实,孩子是当时你对我下药,非要生下来的。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她。钱我会给,就这么简单。”
  “臣……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姚云娜刚干掉的泪,又如脱线般掉落。怎么也控制不住。
  蔚靑抱着保温瓶子,她看着易睿臣的下属在清理现场,默默看着易睿臣在那边和姚云娜说话,正准备离去,却被方舜拦住了去路。
  方舜是易睿臣的一个下属,也可以说是他的特助,凡事必处理得十分妥当。蔚靑看着他:“这儿有你就行了,我很放心。先走了。”
  方舜走在蔚靑的前面,摇头:“麻烦蔚小姐多等会儿,易总和人聊完,自然会送你回去。再说,这边没有公交车,也没多少出租。不好打车。”
  看到他这么说,蔚靑抱紧手中的瓶子,走到一边等待那对男女说话。
  那边厢,姚云娜痴痴地注视着易睿臣的那张很久没见的俊脸。她的心一点一点地被他冷漠的表情打击掉。没想到再次遇见他,竟然是在这种场合。
  突然间担心自己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