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节
作者:白寒      更新:2022-07-04 09:39      字数:4766
  “我,我不知道,我,我以为,我以为…不是的,不是的,事情应该不是这样的…”
  沈栖锋看着说话断断续续的他,知道自己把他编制起来的真相,彻底打破了。“还要听吗?不如我们改天再说。”
  男子的香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掉在地上,他又点燃一支,递到沈栖锋的面前,沈栖锋挥手拒绝,他也不在强求,自己点燃,深深的汲取,那可以让人沉迷的错觉,只是那终究是错觉…
  “说吧,今天,今天,我要知道全部。”
  “好吧,你前段时间回来,我以为经过四年的沉淀,你们在见面,会波澜不惊。只是她的脸色,泄露了她的紧张,她的退缩,我知道,她爱的是你,也只是你。可是你却依旧固执的认为她是我的未婚妻,既然她没有否认,那我就不便多说。”
  男子温柔一笑:“只是没有想到,可以瞒着深,她当真是做足了功夫。”但是话锋一转:“但是更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当真是畜生不如。”
  “我想你还不知道,她前几天离去时为了什么吧!”
  “难道不是跟那个男子一起出去?”
  “那已经是以后的事情了,她去了北京看了她的父亲,不曾想这一眼,便是阴阳两个,而后她母亲不声不响的又回了南浔,我还有事,不能陪她,只得由那个人陪着她。”
  “你认识他?”
  “不认识。”
  “不认识你就敢把她托付给陌生人,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
  男子轻蔑:“难道托付给你?至少苏晓信任他,我就愿意相信他。”
  杜翎心理一颤,什么时候她的信任也可以分割给别人了,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了烩子手,一次又一次凌迟她千疮百孔的心。
  “我没有想到,在她不堪一击,你居然还在她的身上捅刀。”
  “所以他失踪了,所以她不想见我,所以她这样来惩罚我?”
  “你可知道你自己无形之中推动了整个故事的进程,包括边家的危机,然后再是苏振国被人揭发,你或多或少都出了不少力。”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对了,你有没有见过你们的总裁?”
  杜翎蹙眉:“我们在说苏晓的事情,你说冷小姐干什么。”
  “没什么,那好,我们就所苏晓。她失踪了。”
  “我知道她失踪了,我是想,我是想,她会在什么地方,我,我想…”
  “负责吗?晚了,杜翎,你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即使你们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们也回不去了。”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就算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也回不去了,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沈栖锋化作无声的叹气:“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如果你想见到她,或许等到那一天会出现。”
  “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我还要忙着我这周的订货宴,欢迎你也来喝一杯薄酒。”
  “一定。”
  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好无力,如果能现在了结自己,他也定会毫不犹豫,只是他还有牵挂…
  ☆、63。重聚
  杜翎傻傻的坐在露天咖啡店前,阳光已经火热,刺痛人们的肌肤,深入骨髓,可是他已经介绍阳光的洗礼,或者只有这样,才能燃尽自己的肮脏,燃尽自己的黑暗,燃尽自己的堕落。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奢望,他知道她不声不响的离去就是对自己的惩罚。忽然桌子上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自责,看看山东的号码,心里不免稍稍舒心。
  “寒哥,好久不见,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你个混小子还好意思说,四年前不声不响的走了,现在又神出鬼没的回来,回来后也不说跟我们聚聚,怎么出趟国,就变成假洋鬼子了,就装作不认识老子了?”
  那边的男子虽然在不停的数落这杜翎,但是话里话间无一不透露着喜悦,也许这就是朋友,杜翎释然。
  “瞧,你说的,那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作东,把他们几个都叫出来,咱们不醉不归,至死方休!”
  “哈哈哈,好,那我给他们先联系,到时候给你电话如何。”
  “恩,好的,对了,寒哥,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我这个办了也没多久。”
  “前几天出差,正好在火车上碰到苏晓去北京,我们在路上聊起来了,她说你回来了,就顺便把电话给我了,我也很久不见她了,自从四年前…”
  “你也知道?四年前的事情?”
  “我也只是听见慕清跟锦郁一起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听了几句,只是隐约听见他父亲出事什么的,具体我没有去打听,在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要不也把锦郁那小丫头约出来,一起叙叙旧。”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寒哥。”
  “都是兄弟,这有什么客气的。行,我先联系人了。”
  杜翎把电话挂断,起身站在这样来去匆匆的街道上,景,依旧是那样的景,只是人,再也不是曾经的自己。
  没有开公司配给他的车,寻着曾经的轨迹,来到他们第一次游玩的千里胡,湖面波光粼粼,翻着一圈一圈的涟漪,清澈见底的水面,可以看清水中的青苔碎石,还有自由的鱼。
  蹲在那里,手指深入水中,搅动这水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在想着是否也有这么一个女子,会温柔的蹲在这里,然后看着这样的鱼,这样的水。
  忽然听到后面树枝被踩,发出的声音,回头一看,却看到一位中年男子,站在自己的左手边,带着微微笑意看着他。杜翎也对他温尔一笑,然后继续搅动水面,看着湖中的鱼。
  “小伙子,你的心看上去不平静。有很重的心事,压在你的心里,而你现在却迷茫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杜翎停止手中的动作,回头仰视那位中年男子,那男子依旧笑咪咪的,眼睛似乎成为一道缝,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先生,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眼睛用力张开,那样的眼睛,让人移不开眼,只听他缓缓开口:“你手指杂乱无章,而且刚才我就见你虽然嘴角带着笑意,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但是你的眼睛却出卖了你,那里布满忧愁,你应该是有心事,看你刚才的温柔样子,应该是因为一个女子,但是你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不可跨越的事。”
  杜翎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心事,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被拿出来,而且只远远一眼,便知道自己…
  “小伙子,不要多想,谁还没有年轻潇洒的时候,谁还没有为青春买单的时候?或许你那些事情,对我来说都是为不足道的小事情。”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有自己过不去的坎,那会是我一生的疼痛!”
  男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坐在他的旁边,悠悠开口,讲述自己的故事:
  年少的自己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跟自己的哥们一起下海经商,小有所成,回到A市,那个时候他已经结婚了,而自己还在单身。
  在一家酒吧邂逅了一个女子,那女孩一看就是第一次来,脸上不施任何粉黛,在那种灯红酒绿的世界中,深深的吸引了他的眼球。
  我最终如蛊惑般,走到那女子面前,与她搭讪,然后两个人渐渐交谈发现,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然后两个人相约,谈古论今,把酒言欢,她似乎不是外表看似的那样内向,对志同道合的人,可以彻夜长谈,渐渐的,我们有了感情。
  然后就带她,让自己的兄弟看去,兄弟也很满意这个女子,四个人时不时的小型聚会。但是有一次我要在下海,不得不把她托付给他的兄弟照看。
  其实,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照看,她家里其实条件不错,只是我从来没问过,看她这么朴实,只以为她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只是我忘记了,那个年代去酒吧又怎么会是贫苦人家消费的起的。
  等半年后,我在回来,我就看到她挺着大肚子,跟我自己的好兄弟在一起,我当时气的狠狠的揍了,他嘴角的鲜血直流,她哭着抱着自己的兄弟,求自己饶了他。
  杜翎见他没有开口说话,忍不住开口:“后来呢?”
  “死了。”
  “什么?”
  “那女孩死了,而且生了一个儿子。”
  “一个不配当你朋友,一个不配当你挚爱。”
  “你错了,小伙子。那孩子不是我兄弟的。”
  “什么,他们,他们不是…”
  “我也以为如此,知道她死了以后,我才知道,她有一天给我兄弟家送东西,他妻子以为他们两个有染,就不让他出去送。结果那天,在回去的路上,她被人强暴了。我兄弟不放心,呆了一会,就顺着那路循过去,就看到她下体不停流血,身上没有一丝完整之处,脸色煞白,两眼空洞的躺在麦田地里。”
  “你知道吗,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是说这件事不要让自己知道,自己会离开。但是没多久她就知道自己怀孕了,那是她自己的骨肉啊,她不想打掉,但是又害怕别人说自己的孩子是野种。最后是自己的朋友背起了这个黑锅。”
  “那那女的为什么会死。”
  “难产,本来是说抱住大人的,或许那是天性,她自己颤抖的抢过医生的手术刀,当着我兄弟的面,血淋淋的把自己的剖开,只一眼,也不曾见过,自己孩子的模样,便死去了。”
  “她真伟大。那你朋友后来呢。”
  “他说以后这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妻子知道他的举动后,很支持他,也对那孩子视如己出,然后他把自己下海经商的钱,全部给了女孩的父亲,因为他的觉得,如果那夜自己去送她,事情就不会这样。他妻子也很内疚,如果不是自己疑心过重,就不会造就着冤孽,最后内疚致死。”
  “那您呢?既然您那么爱她,也可以把拿孩子抱过来自己抚养。”
  那中年男子摇头:“我有什么资格去抚养她的孩子。所以年轻人,有些事情,是不能只用眼睛去看的,要用自己的心去体会。不然真的铸成大错,后悔你也没地哭。”
  杜翎自嘲,现在自己就无处可哭:“我已经铸成无法挽回的错误,我与她在无可能。”
  “那也不一定,只要人还活着,一切就有希望,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你还年轻,路还很漫长。小伙子,好好想想吧!今天说多了,该回去了。”
  杜翎看着那渐渐化作黑点的身影,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大脑一片空白,忽然看到手机上的信息:
  晚上八点,断水街上的夜魅,锦郁也回去,到时候想问什么,你问她吧。
  杜翎看看落款,果然是陈寒发来的,这一下午,当真是漫长的等待。他沿着曾经的街道,来到他曾经工作的小筑,那里已经转手他人,就如同他们一转身,便是此生。
  夜幕降临,杜翎早早的预定了夜魅的包房,独自一人点了一杯威士忌,杯中加入冰块,当真美味,只是在他的嘴中,似乎除了苦涩还是苦涩。
  门被缓缓推开,一妖娆女子,风姿卓越,只一眼,便知是什么样的人,女子扭动腰姿,似乎想吸引他的目光,只是杜翎的眼中,除了迷离还是迷离。
  女子不甘心,坐到他的旁边,酥胸贴在他的手臂上,来回的摩擦。然后看到男子眼睛终于有了神采,她就知道,谁能抵挡她的美貌。
  “滚开。”
  “什么。”女子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瞪着杜翎,停止了酥胸的晃动。
  杜翎眼中带着讥讽,“我让你滚出去,这个房间,没有要这样肮脏的服务,下次请看好门号。”
  女子立即窘迫,然后灰溜溜的走出房间,留下杜翎一人,继续坐在那里等着。那女子气势汹汹的来到一个阴暗的角落,然后坐下,看着旁边的人就是一顿牢骚。
  “老娘出来这么就,头一次被人骂的这么难听,要不是为了你这个不识好歹的玩意,我恨不得把这不是好歹的兔崽子给宰了,让他知道,想跟老娘承欢,她还不够格,老娘,呜呜,你个过河拆桥的熊孩子,我还没说完,你想谋杀吗,喝酒不是这么喝的,哎哎,你走了,谁给我付酒钱啊!”
  当杜翎昏昏欲睡的时候,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众人,陈寒,张川,刘晨轩还是锦郁,寥寥数人,但是已经足够。
  “你们再不了,老子都要睡着了。”
  然后起身,一一跟他们拥抱,锦郁看着他,不带一点感情,让杜翎动作一僵,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秀发,却被锦郁轻巧多开。
  陈寒见气氛有点尴尬,连忙解围,“她啊被她男朋友吃的死死的,要是让她男朋友知道被别的男人‘摸’到,回去有她好果子吃。”
  “寒哥,你,你,怎么还是欺负我,早知道还不如…”忽然想到什么,然后死死咬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