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中国长城网      更新:2022-06-29 11:03      字数:4725
  她久久不能成言,标致的杏核眼脉脉地看着我,水汪汪的,长长的睫毛也一颤一颤地,身体轻颤,好似在压抑着澎湃的感情,仿佛终于见到了等待了百年之久的情人。唉~我怎么到了古代男女通杀了!罪过啊罪过!
  我也对望着她,不语。我们就这么两两相望,良久,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慢慢地吐出一句话:“其实我就是罗所门的右护法!”
  晕!刘爷爷您这老牛吃嫩草也太夸张点了吧,您临终前交托的信物和情诗竟然是给这么年轻的美女!时兴老少恋也没您这么大跨度的吧!暴殄天物!就说我们现代女性的誓言是:把六十岁男人的思想搞乱,把五十岁男人的财产霸占,把四十岁男人搞得妻离子散,把三十岁男人的腰杆搞断,让二十岁的男人彻底完蛋……但您这一百零一岁的,不在范围内啊!
  苑娘把我易容成一清秀小媳妇,她自己则易成一文质彬彬的书生,我们扮成一对年轻夫妇。然后她不知用什么材料,把我耳朵上的钻石耳钉涂成了石榴红色。
  苑娘说阎罗教和山遥国太子都在找我们,而以罗所门现在的实力并不能和他们抗衡,而且她的“冰凝花雨掌”正练到最后一层,还要一些时日才能大功告成。所以,我们先以夫妻身份暂时隐于城里,等她功成之日再做打算。为了安全,我们便向罗所门反方向而行,直奔齐遇城。路上,从苑娘那里得知假老板娘竟然是罗所门的张进长老。那天山遥国太子来寻苑娘,长老用出的“冰凝花雨掌”只是装样子,其实只有苑娘一人修习这套掌法。五年前,萦馨圣女过世后,苑娘便离开罗所门,在外隐匿修习掌法,之后巧遇张长老,于是张长老乔装在外开了饭庄以助苑娘修炼。
  五年前?刘爷爷好像也是五年前去海边村庄开始等我的。萦馨圣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止不住好奇心作祟,向苑娘问起萦馨圣女的事情,可是她却缄口不谈,以往的笑容也从脸上消散,陷入了深思。很久后,终于抬头看向我,满足地摸了摸我的头,莞尔一笑。
  进了齐遇城,我们下榻在以前我和神仙弟弟一起住过的那家客栈,我和苑娘要了一间上房。洗澡时,苑娘礼貌地在房门外等我,我草草地洗完就去客栈前边点菜了。菜还没上齐,苑娘已洗好出来。
  “相公,吃过你做的菜,这些简直难以下咽。”我挑剔地说。苑娘刚才嘱咐我,在外要唤她相公。不过第一次叫人相公,还是对着一个女人,真有点别扭。
  苑娘一愣,筷子僵在了空中。随即展露出一个灿烂炫目的笑容,那笑意深入眼底,幸福流溢而出。
  “娘子,你喜欢的话,我以后每天做给你吃。”苑娘长密的睫毛扑扇扑扇的,眼睛亮亮地看着我。这声娘子让我想起了神仙弟弟。神仙弟弟是第一个这么叫我的人,不知道神仙弟弟此时正在干什么?过得好吗?有想我吗?我的神思不禁恍惚起来,直到苑娘的话唤回我的思绪。
  狩猎美男(53)
  “娘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闷头吃饭,不过一向嗜吃的我,此时却觉得饭菜突然没了味道,随便扒拉了两口,便回房了。
  苑娘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床内侧躺下装睡了。她利索地脱下衣裳后,便躺到了床外侧。我虽闭着眼睛,却感到苑娘的视线一直没有从我的“睡容”挪开过,让我感觉怪怪的且十分不安,所以迟迟不能入睡。
  大约半个时辰后,苑娘轻声问:“美矜,你怕我吗?”见我仍闭着眼假寐,苑娘幽幽地说,“其实我是个男人!”
  男人?这个惊天变性内幕一下子让我兴奋起来!难道你是泰国国籍?我眼睛睁得溜圆,注视着他,全身的细胞都活跃了起来。
  “你怎么没喉结?”
  “我习过缩骨功,不过以后再不用乔装成女人了。”说着,喉结突现,身形也瞬间壮了一圈,吓了我一跳。
  “那天在饭庄,为什么他们没看出你是男的?你的胸怎么伪装的?”
  “你去送菜后,我就预感到可能会有事,所以在以往的软棉包袱里又装了些有弹性的猪肉。”说完,侧过脸避开我惊讶的目光。还挺懂行!我哪天也搞两块猪皮给我胸部加加码!
  静默了一会儿,苑娘凝视着我,轻轻地问:“美矜,你可愿听听我的故事?”我点了点头,他的眼睛似乎有种力量,牵引着我飘进了他尘封的记忆。
  “我尚在襁褓中,娘便已过世,曾祖母将我一手带大,她就是罗所门的上任圣女——萦馨。除了星毒老人刘清教我武功,我很少接触罗所门的其他人,那时的我幸福且单纯。直到五岁生日那天,我第一次跑去厨房,没想到碰到厨娘的儿子林靖,他成了我的第一个朋友,我们玩得很开心,我和林靖约好转天在后院梧桐树下再见。入睡前我从生日礼物中选了一颗琉璃彩珠准备送给他。转天,早早的,我便坐在梧桐树下等他,手里紧紧地握着琉璃彩珠,有种把幸福全部攥在手心的感觉,满心期盼林靖的到来。可是他没有来。
  “我不肯走。天快黑时,视线中模糊地出现林靖朝我奔来的身影,我激动之极,可等他走近,正想递给他琉璃彩珠时,却听他怯怯地说:‘我是偷跑出来的,我娘说你是孤星,会把人克死,不让我接近你。你娘就是你克死的!’
  “琉璃彩珠从我手中滑落,渐渐地失去色彩,就宛如我的世界一般,我的幸福就在那刻从我身边逃走,林靖后边的话像风般从我耳际飘过,可是我却听不到他的声音,我呆呆地走着,幸福从此便遗失在那棵梧桐树下。”
  他眼中闪动着泪光,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好老套地紧握住他的手。不过想想,如果我是林靖,你就送我个破玻璃弹球,和你玩才怪!古代迷信思想害死人啊!眼前这位就是受害者的典型。你也是的,真想不开,克也克死别人,你活得好好的,伤什么心啊,要是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我恍惚中回到房间,曾祖母见我沮丧归来,将我抱在怀里,叹息着说一切都是她造下的孽缘。她对我说,等我二十岁时,下任圣女就会出现,她将改变我的命运,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练好武功,等待她。
  “之后,听说林靖大病了一场,从此几乎所有人都疏远我,避我如蛇蝎,我再也不去厨房了,我怕见到林靖,曾祖母又建了新的厨房,我开始自己烧饭,把做菜当成唯一的消遣。我开始不分昼夜地练武。
  后来我慢慢知道,刘清在我刚出生不久替我卜了一卦,说我是孤星,只有二十岁碰到福星命之人,方能化解。于是,我又刻意疏远刘清。十二岁那年我开始修习‘冰凝花雨掌’。曾祖母过世后,我毫无留恋地离开罗所门,我想我是恨刘清的吧。现在,我终于明白,如果不是为我,我想他五年前便随曾祖母而去了。”
  他拿出桃木簪子,温柔地看着,眼中仍有泪痕,眼眸深处闪着光彩,也许是想起了什么曾经的幸福,“现在你出现了,我应该会幸福了吧,你一定能将我世界的色彩归还于我,对吗?”
  他定定地看着我,轻柔地抚摩着我的脸,从眉毛,到眼睛,到嘴唇,临绘着我的模样,宛如久久挣扎在痛苦中的病人终见良药般复杂一笑。这个掺杂着痛苦、希冀、解脱的笑容,绝美得瞬间夺去了我的呼吸,夺去了我的心跳,夺去了我的思想,夺去了这世间的一切色彩,苍穹间只余下这最极致的笑容,这笑容又好似融化了心上的万年冰雪,倾注了魂中的千年希望。
  他的幸福在我这里吗?我这样的女人有能力给予他人幸福吗?可是看着他那双充满无限希冀的眼睛,我不忍像林靖那般残忍地再次令他的希望破灭。被善意的谎言欺骗也是一种幸福吧,那我就给你个海市蜃楼般虚幻的幸福影像,直到它有天幻灭,能多一天幸福也是好的。
  “我一定能给你幸福。”我轻轻地擦去他随即涌出眼眶的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虽然是个冷心肠的人,却从来都抵抗不住男人的泪水。我想,能让男人流泪的痛苦和幸福一定是更深刻更彻骨的。
  这样一张美脸哭花了,我看着那个心疼啊,配合地一起哭一下吧。我们相拥了不知道多久,他终于平复了情绪。既然说给他幸福,不如唱几首歌曲鼓励他一下。于是我先唱了首“幸福在哪里啊,幸福在哪里?幸福就在我们小朋友的心里边。”又继续唱了首“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如果感到幸福,你就跺跺脚……”
  狩猎美男(54)
  我刚唱到劲头上,突然有人拍门。谁大晚上的来扰民!苑娘披上外衣,迅速易好容去开门。只听一个大嫂埋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要让你娘子再唱了!还是让她继续哭吧!”>_<
  翌日,离开客栈,我们商量在齐遇城购置一处民居,暂时安顿下来。运气还不错,正好碰到一对准备去京城和儿子安享晚年的老夫妇卖房子,苑娘也没讲价钱就买了下来。老夫妇直向我们道谢,临走前还祝我们夫妻百年好合。苑娘听得脸上一阵窘红,随即又塞给老夫妇些银两。我在边上看着这个心疼啊!金啊银啊,我的心头肉啊!地主家也没余粮啊,你也太大方了吧。就说你做一个菜一百两黄金,可是现在你失业了,也没失业补助什么的,咱们得省着点过吧。
  买下房子,我们把家中短缺物品列了个清单,然后上街采购。开始的时候,我还按照单子按部就班地买,后来我买性大发,见什么喜欢就毫不犹豫地买下,苑娘手上和身上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路上的行人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可是苑娘仍是笑容满面。最后东西多到苑娘也拿不下了,索性买了个三轮小推车。我正好也逛累了,坐在装满货物的小车上,让苑娘一起推着。感觉我们好似新婚夫妇在添置新房东西,好甜蜜。
  突然,一人在我们车边倒下,捂着腿在地上打滚,嚷着我们撞到了他。我从车上跳了下来,好你个无赖,骗到你姑奶奶我头上了。你诈骗我,算你踩到地雷了!我蹲下身,貌似关心地问:“这位小哥,你怎么啦?撞到哪里了?”
  “我的腿!我的腿!”无赖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我让我相公推车送你去看大夫吧,不能耽搁了。”
  “不用劳烦两位了,我自己去看大夫便好,只是这医药费用……”
  “你腿都伤了,自己去多不方便,还是我们送你去吧,看病的钱我们出,看好再给你些银两回去买药养伤。”说完,我示意苑娘把他扶上小推车。苑娘连忙把不情愿的无赖搀上了小车。
  到了人不多的地方,我轻推了一下苑娘,示意他拐进小胡同,他心领神会地拐了进去。一进胡同,苑娘把车一停,我从车上拿起了新买的炒菜勺子。想当初,还是竹子他家的大厨教给我勺子的这个用处的。
  那个无赖倒也不傻,赶忙从车上爬下来,战战兢兢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你说我们想干什么?”我踮着脚,拿勺子轻打着自己的手掌,一副流氓样儿,你个无赖想和我这个超级流氓斗?无赖被我逼进角落,我抄起勺子就往他身上招呼,他想还手,被苑娘挡住了。我没鼻子没脸地拿勺子把他臭殴了一顿,边打还边用脚踹,这个过瘾啊。
  这时两个衙役打扮的人往这边走来,我大呼:“条子!快跑!”
  苑娘一愣,随即把我扶上小车,推车就跑。跑了几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回头往无赖头上一扔,紧跟着“哎哟”一声传来,估计这无赖头上的包一定不小。我哈哈大笑。不过要是用石头扔就更好了!我的银子啊!
  逃跑的路上,苑娘好奇地问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叫小条子?”
  =_=|||晕~我喊的条子是警察的意思。
  我挠挠头,干笑了一声,没答。
  回到家,看着这一车我冲动之下买的无用东西,果然是“男人会用十块钱买价值五块钱的他需要的东西,而女人会用五块钱买价值十块钱她不用的东西。”不得不感慨:“女人果然是冲动消费型的购物群体,对社会的经济发展起着巨大的推动作用。”
  经过我们的一番布置,终于把家弄得比较合心了。
  小条子看我露出疲倦之色,就主动去给我烧水。我去洗澡时,小条子又忙着张罗晚饭了。
  舒舒服服地洗完澡,热菜已经上桌,小条子给我盛好了饭,我看着这一桌佳肴,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