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节
作者:宫本宝藏      更新:2022-06-29 11:01      字数:4948
  无论是画还是书法,下面都题有“雨辰”二字。
  对于同样喜欢画画的裴子慧而言,自然对这些比较有兴趣。她仰望着比自己高了很多的段雨辰道:“大表哥,这些都是你画的吗?”
  “是呀,是我画的。”段雨辰谦虚地笑了笑,“画得不好,让表妹笑话了。”
  裴子唐打断道:“大表哥画得怎会不好,依我看就像真的一样。我妹妹平时也喜欢画画,只是平时她不舍得浪费纸张,把所有的纸都留下来给我大哥练字了。”
  “哦?”段雨辰歪了歪脑袋,看着裴子慧,轻声问道:“表妹也喜欢画画?”
  裴子慧腼腆地笑了笑,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说不喜欢。
  正在这时,却见段新民一脸急色地匆匆走了进来,表情很是严肃。
  徐氏见状,急忙起身问道:“当家的,这是出啥事了?”话音刚落,她眼睛一瞪,忽地似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哎哟,瞧我这记性,今儿一早县令大人就差人来寻你了,说出了什么案子,让你赶紧去县衙,我就说你出门还没回来,待回来马上就去。”
  “我知道了,刚才县令大人又差人来找我了。”段新民伸手扯过在县衙当职穿的衣服,就往身上套,一边套还一边说道:“出事了!京城的刘宰相为了给女儿备嫁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拉了两马车奇异珍品回来,结果路过十里坡的时候被人抢了。十里坡是咱们县的管辖之地。刘宰相这会儿子已经传下话来,命知县大人在三日之内找回嫁妆。”说话间,他已将衣服穿好,坐在椅上又扯过靴子往脚上穿,“虽然没有见过刘宰相,但素闻这人小肚鸡肠,若是不能尽快将嫁妆找回来,恐怕要惹来祸事。”
  “哎哟!”徐氏一拍手,脸色就有些发青,又是着急,又是担心地说道:“这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吗?我就说那新上任的知县不行,哪有人十七岁就当县令的,这下可倒好,刚刚上任三天,这棘手的案子就来了。人家那宰相可是京城里的大官,若是嫁妆找不回,这县令的大印恐怕要不稳妥。”徐氏转了转眼珠,压低声音道:“他爹,若是这事没办妥当,会不会连累到你?”
  “这也难说,若是这事办不妥,或者那刘宰相会牵怒于大家,那整个县衙谁也跑不了。”
  “哎哟!”徐氏急得直转圈圈,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我先去看看再说,”段新民一边说一边走了出去,走了几步又扬声道:“晚饭不用等我,你带着香瑶和孩子们先吃就是。”
  “知道了。”徐氏目送他离开家门,这才叹了一声回过头来,坐在了段香瑶的旁边,缓声说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一任县令卸任之后,上面竟差了一位十七岁的小县令来任职。哎哟,这才上任三天。就遇到了这等大事……”
  徐氏说完。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段香瑶疑惑地问道:“县令才十七岁?”
  “可不是!”徐氏瞥了她一眼。继续道:“十七岁也就罢了,要是个少年老成的也中。可偏偏就是一个一心只知道玩的顽童,不但一点没有县令的样子,还整日和几个捕快在县衙里斗公鸡。”
  “那这案子?”段香瑶听着似乎也很离谱。
  徐氏有些烦躁地摇了摇头。“这案子若是能破,那自然是好,大家皆大欢喜,若是不能,这县令恐怕也……”
  段香瑶想了想,嘴角“嘶”了一声,歪头问道:“嫂子,我才想起来,我哥不是典狱长吗?怎么还管破案的事?”
  “妹子。咱们这县衙的情况你是不知道。”徐氏挪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有长篇大论的准备,“咱们县离京城较近,所以还算太平。那些偷盗砸抢、杀人放火的事一个月也没那么一回,所以县衙里的人很是轻松。上面知道了,人手也就一减再减。你哥名号上是典狱长,但是若有了什么案子,有了什么事,县令大人一样拿他当捕头使唤。”
  段香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说过了衙门的事,也就到了准备晚饭的时间。
  段香瑶将裴子洋哄睡之后,就陪着徐氏一起进了厨房。裴子墨一个下午都坐在椅子上看书。裴子唐和段雨辰下棋,段婉琴坐在一旁绣花,裴子慧则坐在那里无事可做,于是她一会儿看看绣花,一会儿看看下棋,倒也悠闲自得。
  恰好,晚饭端上桌的时候,段新民也回来了。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打听那案子的情况,特别是段雨辰,似乎很热衷于这些事情。
  段新民放下碗筷,说道:“我已经见过那几个给刘宰相运嫁妆的家丁,并详细询问过了。他们只说昨夜走到十里坡时,就突然从对面奔来了两个骑马的男子,虽然是夜里,那两个人依旧蒙着面。所以也就没有看清长相,但是从声音和身形以及动作上可以判断,两个人都很年轻。昨夜他们杀了两个家丁,又将其余几人打倒后,牵着两车嫁妆就跑了,由此判断,两人只是图财,并没有其它目地。”
  “跑到什么方向了呢?是进城里来了吗?”段雨辰急忙问道。
  段新民摇了摇头,“应该还没进城,因为刘宰相的人被抢的那个时辰,早已关了城门,他们进不来。”
  段雨辰又道:“那就是说这两车嫁妆还在城外,因为今日一早打开城门时,刘宰相的家丁们就已告到官府,所以那两个劫匪不敢冒然回城,更不敢拉着那么多东西回城,故而应该到城外去找。”
  “雨辰说得倒是极有道理,”段新民叹了一声,说道:“但是十里坡四面八方都是小路,地形很是复杂。何况漫山遍野的大雪,到那么大的地方寻两车嫁妆岂能是件容易的事,就算能找到,那三天的期限也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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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啥,那啥,晚上七点还有一更!!
  第053节:显山
  “是啊,是啊!”徐氏很是担忧地重重点头:“那荒郊野外的,不是雪地就是林子,而且分岔路口又极多,指不定就拐到什么地方去了。要我说那两个劫匪随便找两个冰窟窿,或是什么不好找的地方将那些嫁妆一藏。只要他们自己不说出准确位置,官府差再多的人去寻,那也等于大海捞针一样。”
  段新民眉头紧蹙,点了点头。
  徐氏想了想又问道:“他爹,县令大人那边怎么说?可有什么法子了?”
  不提县令大人还好,这一提段新民似乎连饭都不想吃了。
  他将碗筷往桌子上一拍,两条浓眉几乎拧成了麻花一般,带着一副很不可以理解的表情说道“也不知道县令大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京里刘宰相已经接二连三地差人快马加鞭来咱们凤阳县打探消息,并且说宰相千金出嫁的日子已经临近,其它嫁妆均已备好,只差这两马车还没有进京。”他摇了摇头,叹息道:“听京里来人的口气,若是三日之内不能将这两车嫁妆找到,从而延误了宰相嫁女的好日子,那可不是只将县令革职的小事了,弄不好可要……”
  徐氏神情一紧,探过头去低声道:“可要怎样?”
  段新民瞥她一眼,做了一个刀抹脖子的动作。
  一桌子的人都看得明白了,人人惊得不轻。
  段雨辰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轻声放下筷子,皱着小脸急道:“爹!您不是破案高手吗?您得帮帮那县令,可不能让他被砍了脑袋才好。”
  “就是,就是!”徐段十分赞成地接着说道:“何况县令若是有事,也难免不牵连到咱们。”她毕竟还是为自己男人的差事考虑的多一些,“若是县令大人安然无恙地度过这一关,日子久了,上面也会发觉这位县令无什么才德。待什么时候换了新县令来,咱们的日子不是也好过了吗?”
  “事儿是这么说,可我也得能帮得上才行啊!”段新民说:“整个县衙的人都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已经个个都急得火烧眉毛了,可偏偏县令大人不急。他不但不急,反而不紧不慢地在县衙内拉着一群捕快陪他斗鸡。本该是一群出去抓劫匪的人,结果就围在公堂上看着两只鸡斗来斗去,县令大人斗到高兴处还拍着巴掌笑得前仰后合,就是不提这抓劫匪的事儿!”
  听到这里,一桌子的人汗都下来了。
  就连一向淡定的裴子慧也不由在心里思忖着:想必这只有十七岁的县令应该是一个富家的浪荡子,靠着家中的地位或是钱财谋上了一个县令的职缺。
  可是当官不为民作主也就罢了。怎么这等掉脑袋的大事他也不当回事?莫非他的来头比那刘宰相还要大?
  徐氏听着烦躁。不由叹了一声。“这可怎么办才好,莫非县令大人不做任何打算,就这么干挺到三天,等着刘宰相命人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我也真是想不明白了。”段新民无奈地摇了摇头。“下午那会儿,有人从城东抬回两具尸体。县令大人连原因也不问,就让人将尸体放到了停尸房,并且命人写了尸体特征贴出去,让家中亲人来认领。”他停了停,继续道:“这也没有什么错,可错就错在那尸体明明是两个骨瘦如柴的老者,可到了县令大人的眼中却成了身体强壮的青年男子,你们说说。这不是混淆是非吗?”
  “啊!”徐氏更加不解了,“宰相大人不是只给县令三天期限吗?他不但不准备人手出去抓劫匪?不是和捕快斗鸡,就是在两个来路不明的尸体上浪费时间?”
  段新民摇了摇头,再次表示没法理解,端起饭碗继续吃了两口。才又说道:“结果布告贴出去没一会儿,就有两个老人家气喘吁吁地哭着来认领尸体,说可能是他的儿子,唉!不但让人家那么大年纪的人白跑了一趟不说,还真是虚惊了一场。”
  众人听完跟着段新民唏虚不已,倒是裴子慧似乎从中听出了一丝破绽。
  “大舅,县令大人将两个骨瘦如柴的老者说成是青壮年,而那两个劫嫁妆的人也是青壮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段新民愣了愣,接着眼中眸光一亮,当即一拍大腿,高声道:“我怎么没想到呢?”说着,饭也不吃了,慌忙起身就穿衣服,一边穿还一说:“怪不得县令大人让我们晚上去当职呢,当时还有好多人不乐意,说白天都不干活,晚上还去干嘛,我想明白了,想明白了。”继而又用赞赏的目光看了看裴子慧,沉声道:“子慧这孩子果真是聪明,了不得,了不得!”
  段雨辰见状,便一脸好奇地放下饭碗,凑到裴子慧身边小声问道:“表妹,你偷偷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子慧呵呵一笑,“表哥,等大舅回来你就知道了。”
  “哎呀,我等不及了。”
  徐氏见段新民临出门时的样子,事情似乎有了眉目,一颗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不由指着段雨辰轻笑道:“这孩子就是沉不住气。”说罢又对裴子慧笑了笑,“子慧就不告诉他,让他急去。”
  “嗯!”裴子慧一脸认真地重重点头,眨着眼睛说道:“我听大舅母的。”
  段雨辰弄了个大红脸,却把其它人都逗笑了。
  饭后,几个孩子一边吃徐氏切好的果子,一边在一起玩耍。
  而段香瑶则一边抱着裴子洋,一边与徐氏聊天。
  不一会儿,徐氏对段婉琴努了努嘴说道:“去!把你绣的花拿来给你大姑母瞧一瞧,你大姑母的绣功若是拿出去比一比,那在咱们凤阳县里也是属一属二拔尖的,能得到你大姑母指点一二,也够你自己琢磨几年的了。”
  “嫂子。瞧你说的。”段氏谦虚地笑了笑,“要说以前还成,如今许多年也不绣一次,生疏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生疏,你也比婉琴强得多!”
  段婉琴在一边却露出了一个很惊愕,似乎是不太相信的表情。
  在她眼中看段香瑶的打扮,也就是个务农的妇人。而且那双手粗得很,怎么可能是绣花的手。不过听母亲这样说了,自然不能失了礼数,于是就回了自己房间。将自己认为绣得比较得意的几样拿了过来。带着几分请教的口气说道:“大姑母。您看我绣得还成吗?”
  段氏接在手里左看右看,笑着说道:“不错,不错!婉琴才十岁,能绣到这个样子。很是不错了。”
  徐氏则不以为然,扯过那绣布就道:“香瑶,你就别夸她了!这怎么能算得上不错呢?你瞧这针脚,不但不够细密平整,而且这鱼绣得也不活泛,我还记得当年你在家中时,给婉秀的衣服上绣了一条锦鲤,哎哟,那鱼简直就像活了一样。”
  “婉琴还小嘛!”段香瑶见徐氏这样说完。段婉琴的脸色就有些微微发红,赶紧替她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