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节
作者:指点迷津      更新:2022-06-29 10:59      字数:4938
  “我家就在山脚下,旁边有条河,顺着河下行,有一个黄篱笆院子,门口两株柳树,一株高一点一株矮一点,矮的正对着我家大门口。”这话说的极快,仿佛他每天都要念叨上百遍。
  “要不要我带你一起走?”夜看了眼他脏兮兮的衣服,声音颇有些无奈。
  柳梦枫看看夜,身子也不自觉的僵了下,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们在家里等我,我自己会回去,记得啊,我的家就在山脚下,旁边有条河……”
  千叮咛万嘱咐消失在耳边,因为夜已经抱起我纵入林间,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没有声音的打扰,世界真的好清静。
  山脚下很近,几乎出了山林就看到了那间茅屋,什么河边篱笆院,柳树对着大门,啰嗦。
  一推开门,一股奇异的酸臭味迎面扑来,差点把我熏昏过去,夜几乎是下意识的窜上了屋顶,吹着清新的山风,这才吐出一口浊气。
  “这里真的是传说中神医的家?”我无奈的看看四周,整个小院中全是灰土,也不知道多少日子没有休整过了,一片萧条的感觉,黑漆漆的屋子里堆满了蜘蛛网和灰尘,和鬼屋有什么差别?”
  顺着大开的屋门,依稀桌子上还放着馒头放着菜,上面的绿毛都快两寸高了,那股可怕的味道就是从这传过来的吧。
  “夜,我宁愿睡在树上,也不要进他的屋子。”
  于是,我就真的被丢在树杈上,怀里抱着沉睡着的镜池,手脚被包成了个硕大的球,夜居然冒着被熏晕的生命危险,冲进了房子里,真难为了平时吃穿讲究,极度奢华的夜。
  从树枝的斑驳阳光间,我看到红影摇曳,从屋子里拖出了一张落满灰尘的竹床,还有几床灰扑扑的被褥,轻轻一抖,迷雾散开,景观壮丽。
  夜窜上枝头,整个脑袋都灰蒙蒙的,可怜了一头青丝乌黑,也变成了灰白色,他一晃脑袋,我呛的直咳。
  “日,我把被子晒晒,晚上我们就睡在院子里吧,房间里太可怕了。”
  夜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叹气,我们三个人,就这么在枝头颠着,一边享受这难得深秋初冬午后薰暖的阳光。
  “你怎么知道我会有危险?”我别过脸,看着夜,可惜依然只能看到一张黄金面具,“以你的性格,不是会多事的人,绝不会跟在我的身后。”
  他飞身掠起,再归来时,手中已多了几串紫不溜丢的葡萄,他粘着葡萄,手指一划,汁水顺着开口处襂出,缓缓滑下。
  递到我的唇边,雪白的手指紫色的葡萄,明艳呼应,我张开唇,轻轻一吸,吸了满口葡萄的汁液,也吸了满口他身上独特的诱惑香。
  他坐在我的身后,让我可以靠的更舒服,我唯一能看到的,只有那双从我背后伸来的纤细长指,我听到黄金面具被解下的声音,我听到葡萄被他唇齿咬破的小小崩裂声,还有他叹息中的低语,“我说我算到的,你信不信?”
  “又是命盘吗?”我无所谓信,无所谓不信,不知道的时候也是这么过,回头想想又依稀是那么回事。
  “命中注定的东西,无法改变。”夜的声音,有些落寞和凄凉,仿佛是躲藏在潇洒不羁身后偷偷的冒了出来。
  我呵呵笑了,“你从哪看出来我要倒大霉?难道我长了张衰神的脸?”
  他的手指从身后伸了过来,推开放在我的唇下,白皙的掌心在阳光的照射下,那灿烂光芒好像穿过了他的手,最中间,一道深深的痕迹从左至右贯穿手掌,而其他的地方居然光滑的没有一点细纹。
  断掌?
  我一愣,身后他的声音低低的传来,“籽……”
  我下意识的吐出嘴巴里的葡萄籽,看着他的手缩了回去,再伸过来又是一粒葡萄纳入我的口中,我咬牙,异样的感觉流转在我心头。
  女身的夜与我当年,绝对不会这般亲昵,恪守着互不侵犯隐私的原则;都说男女授受不亲,怎么知道了他的真身,反而成了这样?
  当真是因为那场名不副实的闹剧婚礼吗?
  将他的名义上妻子的身份砸在了我的头上,所以我开始习惯?
  “在‘御风’看到了你的手,掌纹说你有劫数,也许是学武的人的敏感,我总是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把你的人送到‘云梦’后,我就来看看。”|
  掌纹?
  我低下头,只看到两个硕大的白包包,脑海中再次闪过夜刚才的手掌纹,“那你看到什么?”
  “劫,重劫。”
  “所以才有劝我立即归隐的话?那我决心来‘御风’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拦?”他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闻,竟然让我有了朦胧的睡意。
  身后的胸膛在微微的震动,某人2一种调笑的口吻戏谑着我,“我拦的住吗?即使我说你这一次是死劫,你还是一样要走的。”
  “现在劫也过去了,我还是活蹦乱跳的,就不用担心了吧。”我举起手,刚动了下,肌肉中的抽疼让我一阵呲牙咧嘴,又老老实实的放了下来。靠着他的胸膛,我迷迷糊糊的,一阵阵的睡意袭来,我却强自努力睁着眼,怀抱里还搂着镜池的身子呢。
  “啊……”
  一阵鸡毛子鬼叫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伴随着兴奋的念叨,某条灰色的人影冲了进来,“山脚下,旁边有条河,顺着河下行,有一个黄篱笆院子,门口两株柳树,一株高一点一株矮一点,矮的正对着我家大门口。”
  回家这么值得高兴?家里有万两黄金吗?
  他一路冲进了门,突然发现高高坐在树杈上的我们,猛的一收腿,端庄而矜持的迈起了小步,优雅的走着,“你们真的很快啊,等了我很久吧,真的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
  如果说前面那个不好意思还是客套的话,那后面的不好意思是在他一脚踏入大门后看到的景象后惊叫着喊出来的。
  “给我一顿饭的时间,你们先,先在树上呆呆吧,这个,这个树上空气也好,虽然有毛毛虫,但是,但是……”
  夜手中的黄金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该是在那柳梦枫进门时就带了回去吧,“一顿饭时间转眼就到,如果你还要说下去的话。”
  “咻……”人影从我们面前飞跑着消失,然后就是扫把,簸箕,抹布,整个屋前屋后不停乱转着他的身影,速度之快让我再一次见识到了他飞针之后的又一项技能。
  我呆呆的看着几乎要窜上房梁的他,“夜,他不是没有武功吗?”
  夜媚笑着,声音一下一下,细细的哼着,“有可能是打扫惯了,你没有看他,一只手扫着墙上的灰,另一只手已经擦上去了吗?脚下还能不溅出一点水的踢着水桶,叹为观止啊,娶回家保证是一个干活能手。”
  “没发现,我看他那邋遢样子还有屋子的脏乱,还以为他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呢。”我瘪着嘴,看着那个上蹿下跳,极度活泼有劲的人。
  “非也,非也……”夜搂着我的肩头,“我和你打赌,他不但不是一个邋遢的人,还有洁癖,五十两黄金。”
  不就是会打扫么,洁癖?不至于吧。
  “赌了!”我胳膊肘捅捅夜,“理由是啥?”
  “第一,他给你治疗的时候确实是一名医者的态度,没有嫌弃你血糊糊脏兮兮,所以你没感觉到,包扎的手法完美至极你最多也以为是因为他熟能生巧,更多的,是你被他全身的泥巴给唬住了,以为他就是那么不修边幅的人。”夜笑了,随性的扬起声音,对着那个忙着人,“叨扰你还让你忙活我有点过意不去,不如我帮你收拾吧?”
  “不用不用,我就好了,你们休息,休息……”忙碌的身影没有半分停顿,从前转到后。
  “你以为嫁人是客气?”夜的呼吸从背后打在我的脖子上,热热的,有点痒,“人家那是怕我弄不干净。”
  我仔细回忆着这个男子从相遇时的一举一动,“除了治病,从来没碰过你我,开始以为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可以他连镜池都没碰过,你说带他回来的时候,他宁愿自己一路艰难的走会拉,也不要你碰他。”
  夜的手,指着我面前的屋子,“你自己看,这个屋子看起来很脏,但是非常整齐,没,没有一样东西是乱的,这个人,骨子里有种完美思想,你信不信?”
  我能不信吗?真的只有顿饭工夫,亮堂的象新屋子一样,边边缝缝,漪角旮里都挖补出一点灰尘,这个程度,我上地上打滚都没问题了。
  终于有了暖暖的床,终于有了想像的榻,当我和镜池沾满泥巴血迹草削树叶的身体被夜抱住放在床榻上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重重的抽气,柳梦枫的身体一僵,真身出门。
  夜的手,又一次伸到我的面前,自信又无赖,“五十两。”
  “欠着……”我咕哝着,睡衣袭来,陷入梦乡。
  甜美的梦中,身体里一阵阵的紧憋,终于把我从书单中叫醒。
  人有三急,管天管地不了拉尿放屁么,一泡尿意让我忍的好艰难,一个激灵,感觉全身都在哆嗦。
  叹气,夹紧!
  我小心翼翼的撑着胳膊时,半坐了起来,刚一动,背后的一双手扶上我的肩膀,我惊讶的回头,却看到夜那张黄金面具。
  “呵呵,呵呵,呵呵,……
  “我干笑,“ 能回避下么?”
  可是不用我说,某人已经将我抱起来,直直的走出门,“他说了你三天不能下地,我帮你。”
  他,他。他帮我宽衣解带?
  我现在不能落地啊,难道,难道,抱在手里把尿?
  天啊,这,这让我以后拿什么脸见人啊!!!
  大门前,柳树下,蹲着两个悉悉索索的人影。
  “夜,不行啊,我, 我尿不出来。”
  他从身后抱着我,双腿从后面分开我的两条腿,风一吹,我的屁股凉飕飕的。
  他轻笑,还是那么的随意无所谓,“我不看行了吧。”
  这不是看不看的问题啊,就算我知道他别过了脸,可是这个姿势,还有如此近的距离,以及一会发出的声音,让我彻底紧张了。
  越是紧张,越是无能。
  想我堂堂日侠,千军万马都闯过,刀口舔血都过来了,居然被难在了这里,我会不会从此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被尿憋死的活人?
  “真的不行啊,夜……”
  声音在夜色中飘开,那种可怜连我自己都想狠狠的鄙视一下自己。
  “不行?”他的坏笑让我一阵气结,还没来得及反驳,只觉得一根手指头不轻不重的在我后腰上戳了一下。
  空气中,淅沥沥的水声清晰的有些刺耳,我索性闭上眼,恨不能再堵上耳朵。
  越是尴尬,时间越是走的慢一般,一泡尿象是撒了一个时辰,直到我彻底的轻松,才小小的冒出了声音,“好,好了。”
  他倒是不含糊,三下两下利落的抱起了我,给我拾上亵裤,“日,你真行啊,这么长一泡尿。”
  我窝在他的颈项,恨恨的咬着牙,“夜,你最好乞求你没有这样的一天,不然我一定捏着你的鸟儿,指哪射哪。”
  “会有这么一天吗?”他的语调拉着长长的尾音,摆明了不屑。
  风吹气,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怪怪的味道,我抽抽鼻子,“夜,你有没有闻到臭臭的味道?”
  “臭味?”他把我放在床上,拿过枕头让我舒服的靠着,半侧着的身子在烛光中修长俊逸,潇洒不羁的气质更让他犹如夜魅般吸引人,“不就是你身上的味道嘛。”
  我身上的?
  我抬起胳膊,鼻子不断的抽着,越闻脸色越难看。
  我在地上打滚,全身沾满了泥浆,混合着后来的血腥,激斗的汗水,还有解了‘酥梦’后从身体里排除的药汗,刚才吃葡萄蹲在树上沾染的气息,种种混合在一起,这个味道,难怪那个柳梦枫身体僵硬,全身不自在。
  我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翻着白眼,“不行了,我要洗洗。”
  没发现是一回事,发现了再当做不知道憨着头睡,我是做不到了。
  挣扎着想下地,夜已经按住了我骚动的身体,“想洗洗可以,不过让我帮你。”
  还帮?
  刚才帮着尿尿已经让我足够羞愧今后的几十年起直至入土到投胎生出来,他还要帮我洗澡?
  他慵懒的靠上了床柱,悠悠然打了个呵欠,纤长的手指绕上垂落胸前的发丝,恢复了男子的声音,却依然性感的充满威胁的语气,“要么洗,要么不洗,现在的你打不过我,我可以直接点了你丢在床上晒咸鱼三天。”
  洗?
  不洗?
  我嘿嘿干笑,挺尸般的瘫在床头,两手打开无赖得瑟着,“有男人肯伺候我沐浴,我有什么不答应的?”
  他的手指点上我的唇,腻香中他笑着翩然转身,“这才乖!”
  艳红的裙子在烛光下翩跹飞舞,偌大的浴桶中升腾着袅袅烟雾,朦胧中氤氲了那个身影,高挑秀逸,妖媚似精灵,那种包裹着无穷魅力的气质层层叠叠的飘洒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