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绝对零度      更新:2022-06-29 10:39      字数:4745
  “奴婢参见王后娘娘。”秋无雪上前行礼轻声说道。
  高坐着的明丽女子缓缓说了句“赐座”,便有侍女搬了小凳置于大厅右侧。秋无雪连忙又谢了恩,便朝座位走去。
  “来,到前面来叫本宫仔细瞧瞧。”秋无雪还未及座位,王后复又开口道。
  秋无雪只得又福了福身,朝王后走去。侍女也将凳子往前移了移。王后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番,便叹道:“果然是个美人坯子,怪不得王上朝思暮想的。怕就怕是个祸国殃民的种子。”
  闻得此话,秋无雪就是再傻也知道王后已心生妒意。可是如此,她依然得诚惶诚恐,毕恭毕敬的回答:“王后多虑了,奴婢不过是一介草民。这祸国殃民的罪名只怕是担当不起。”
  “王上的性子我最为了解,他最是个喜新厌旧的主。你也好自为之吧。”王后自没把秋无雪放在眼里。
  “是。”秋无雪自然理解王后话里的含义,点了点头应道。
  “也别站着了。刚好宫里新进了一批雪后春茶,味道是极好的。你也尝尝鲜。”王后轻抚了下额头,仿佛是有些乏了。
  秋无雪拜谢了王后恩典便去坐着了。自有婢女过来奉茶。
  青璃姐姐是极爱品茶的,所以在怜忆山庄的那些时日,秋无雪也沾染了品茶的习性。料想这王后所赐之茶必定是不俗的,竟略微有丝期待。果然,刚接过杯盏便已是芳香怡人,于平日所饮的幽香淡雅不同。只是,这味道,稍稍微有些奇怪,没有寻常茶叶的甘甜或苦涩,竟是清凉之味直达舌低。秋无雪暗想,莫非这便是雪后春茶的特色么?却不疑这茶有所手脚。
  自暖阳宫出来,秋无雪便直接回了幻雪阁。棋谚说:〃兵贵神速;抢先入局〃。这王后看起来也不是个善茬,在画眠和季如风的较量中,她必须占得先机。在入宫之前,她已料得出宫不易,所以她已经和阿大约定好联系暗号。
  回到幻雪阁,她便差丫鬟去书房取了本《莫言大典》过来。佯装在翻书,便已悄然记下了代码。再说,她不过一介新进宫的秀女,即使得宠也不过可能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谁又会怀疑她什么。不过凡事,总是小心些为好。
  这《莫言大典》里尚有许多关于莫言历史的记载,秋无雪便细致的看了看。这一看,竟是到了午时的光景。轩辕暮池并未来幻雪阁,只怕不会是国事缠身而是去别处风流了吧。
  秋无雪独自用过午膳,禀退了侍女说是去竹苑散散心。竹苑湖心有个小亭,亭下挂着一个竹笼,里面是叽叽喳喳叫着的鸟儿。她打开其中一个笼子,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卷细小的纸条,绑到其中一只鸽子的脚上然后放飞了。而后便在幻雪阁后面的竹苑里小憩。
  这只鸽子是她进宫第一天就带进来的,西域信鸽。
  她相信阿大一定可以办好这件事,所以便安心的睡去了。不知过了多久,秋无雪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唤自己。醒来之后却见是夏荷,她的随身丫鬟。夏荷说王上晚上要留宿幻雪阁,现在要去沐浴了。
  秋无雪想到轩辕暮池便只觉得有些厌恶,但是现在还只能忍耐。她有些不情愿的起身,随夏荷回去。不过午后的小憩着实让她精神了不少,脸颊有丝绯红,我见犹怜。
  恍恍神,却不知为何想起了昨夜见到的那个男子。他唤她“沫沫”,声音似温柔的又有些着急。却原来不过是月余的时光,“她”竟有了牵挂的人了。便不知这人便是“她”口中所言的蓝泽羽么?只是,蓝泽羽为什么会出现在御书房里?
  罢了,这些尚不是她目前要关心的事情。念及此,秋无雪便抛开所念,把自己的身体浸泡在了舒适的浴桶里。
  翌日,她果然收到了消息。季如风薨。
  至
  于季如风是怎么死的,死在哪里,她都不在乎,她只是需要这个结果而已。她只要她想要的,神挡杀神,佛挡诛佛。她和季如风并没有仇怨,要怪就只能怪他命不好,偏偏是拦在了自己要走的路上,所以必须清除掉。
  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是强者才有权利建立规则。
  而她,会成为强者。
  ☆、第十二章 (美人救主)
  季如风的死,在莫言还是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只是他死的不明不白,倒是有些矛头开始指向画眠一派。而画眠却深知不是自己人所为,所以倒也是坦荡荡的面对季派的责问。季派门生却不买账。
  无论怎么说,季相出行也是有高手随行,却悄无声息的被暗杀了,不似寻常人物所为。而前几天还因为赈灾一事和左相起了争执,莫不是左相为了逃脱罪名而加害于季如风。
  画眠虽说是嫌疑最大,但终究是拿不出什么证据,所以右相一派仍是无可奈何。况且,少了季如风的掌舵,季派此刻因为没有核心人物而变成一盘散沙,对画眠并没有多大威胁。而轩辕暮池本就对季如风的经常谏言反感,虽说是下令严查却并未真的深究。
  赈灾之事,亦因为季相的死而淡了许多。况且,画眠对于京城散落的流民有所安抚,其他地区的流民之乱也被镇压。这赈灾之事倒是渐渐的平息了。
  按照莫言的习俗,初丧七日便要入土为安。虽然凶手并没有找到,但是季相终究是要出殡的。只是,季相的死轩辕暮池倒是好像没有太放在心上。脸上没有丝毫悲恸神色,仍是夜夜留宿幻雪阁,夜夜笙歌。秋无雪不过进宫五日,便被册封为雪嫔。虽说轩辕暮池荒淫无度,选秀无数。但如此恩宠却还是少有的。
  只是,王后也是每日请她前去闲话品茶。秋无雪虽不懂王后的用意,却也每每前往。
  虽说轩辕暮池对于季相的死毫无悲恸之色,但季如风好歹是一朝之相。季如风出殡之日,轩辕暮池还是要去吊唁的。秋无雪自然不会放弃这绝佳的出宫机会,缠着轩辕暮池说要和他一同前往。
  恰好王后亦不愿沾染这晦气,便推脱身体不适,不宜出行。而美人自愿相伴,轩辕暮池是再乐意不过了。
  一入季府,满目便是白色的缎子和灯笼,甚为肃杀的景象。轩辕暮池要前来吊唁,也是对季府莫大的皇恩了。所以无论是季府还是礼部都是万分谨慎的,小心翼翼的接待着这个莫言王。紧张的氛围倒是将这空气中的悲痛冲散了几分。
  轩辕暮池并不是真心哀恸爱臣逝世,只是象征性的上了柱香。虽说是皇恩浩荡,但在这肃杀的灵堂里,季如风的牌位却仿佛显得有些冷清。
  秋无雪自然也不是吊唁季如风而来的,她只是在等待时机,等一场好戏。若要彻底赢得一场棋局,她必须把所有碍事的棋子全部吃掉。
  出宫之前,她已将计划的部署传达给妖尾。这季府今日,只怕要多添几个亡魂了。生而结党,死而为伴。大概也是季相一派好的归宿了。
  轩
  辕暮池吊唁了季相后,本是打算要马上回宫的。却被秋无雪劝阻了。“王上不妨再停留些时刻,待我们为季相送送行,也好向世人展示王上是关爱下属的。”
  “好吧,就依美人所言。”只要美人在侧,回不回宫都是一样的。
  然而,就在此时,灵堂外面却有躁动传来。喊叫声和兵戎相接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来。“快护驾。”御林军说着便冲进灵堂唯恐王上遭遇不测。
  然而,有人比他们还快。
  护卫尚未冲进灵堂护驾,便已有一个蒙面黑衣人持剑向轩辕暮池刺来。灵堂的位置本就狭小,堂中又放置着季如风的棺柩。那刺客又是身手极快,轩辕暮池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被斩于剑下之时,却忽然被秋无雪一把推开,逃过了一劫。
  秋无雪推开了轩辕暮池,自己却是被这一剑结结实实的刺中,俯身倒在棺柩之侧。而此刻护驾的士兵已然到了眼前,刺客再无行刺的机会,转身便欲逃离。只是,在低眸望见秋无雪的那一刹那愣住了。
  “怎么会是她?”刺客身形不免一滞。这么凶险的时刻,居然还会晃神,护驾的士兵可不会白白放过这个机会,纷纷执剑欲斩杀这个胆大的刺客。
  剑气袭来,刺客方才回过神来,举剑护卫自己周全。这刺客敢来行刺,武功自是了得。被士兵团团围住,却仍是不慌不忙,劈开了灵堂的房顶安全离去。只是,那晃神的一刹那左臂亦挨了一剑。
  “别让刺客跑了,快追。”护驾的将士留下数人护卫着灵堂,余下的人纷纷朝刺客追去。
  听到说刺客跑了,轩辕暮池这才从那场惊吓中缓过神来。再一看美人,右胸前已是血染红了一袭白衣素裙。“快叫太医!快!”
  灵堂外的喧嚣也逐渐停止,只是,仍旧不时有哭喊声和尖叫声传来。可见,这刺客并非孤身一人前来,尚有同党数人。只是,轩辕暮池此刻顾不得别的,他挚爱的雪嫔早已失血过多,脸色极为苍白,再不救治,只怕有性命之忧。只是,这样的秋无雪,愈发的显得妖艳绝美。
  不知过了多久,秋无雪的神识才恢复过来,悠悠转醒。然而,映入眼帘的却不是熟悉的房间布局。她,这是在哪里?
  “哎呀,雪妃娘娘,你终于醒了,您可都昏睡两天了。只怕是饿了吧,奴婢这就叫御膳房送些粥过来。再差人去禀报王上。”眼见榻上之人转醒,夏荷高兴的便要去通报。
  “夏荷。”秋无雪叫住了将要出门的婢女。
  “娘娘,您还有何吩咐。”闻得秋无雪的轻唤,夏荷便又赶紧前去伺候着。
  “这里不是幻雪阁吧?你怎么会叫我雪妃娘娘呢?”自己因为入宫身份低微,并没有带随身的婢女侍奉。但这夏荷在这宫中侍奉数年,规矩自是懂得,妃和嫔可不是乱叫的。
  “回娘娘话。娘娘中了一剑便昏睡至今,自是不知道的。王上昨日已册封您为雪妃。这里是新赐给您的‘梅雪宫’。这两日王上一直守着主子,只是方才说是有了刺客的消息,才前去御书房议事了。”见主子问话,夏荷自是赶紧解答。这女子和以往王上所宠女子不一样,这么快便已是身至妃位。自己跟着她,以后必定也少不了好处的。那态度可比前几日更是恭敬的紧了。
  “那便不要去打扰王上议事了,我的身体已经不打紧了。”秋无雪知道,经此一事,轩辕暮池必定会对她更加宠爱。这离自己取得他的信任又近了一步。
  “是。那女婢这就吩咐御膳房送些滋补的粥过来。娘娘现在的身体还虚弱的紧。要好生调理着。”夏荷说罢,便退去了。
  夏荷离开后,秋无雪便开始回忆两天前发生的事情。刺杀王上,并不是自己之前的安排,那刺客也绝非妖尾的杀手,那么他究竟是谁?虽说现在的结果倒是意外的助了自己一臂之力,但是他刺杀轩辕暮池的目的究竟何在?
  忆其身形,她却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只是,怜忆山庄并不属于莫言王朝。上次居然在御书房见到他,这次又来行刺莫言王。若真是他,又意欲何为?
  现在还弄不清楚他想要做什么,虽然这次的意外还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忙。但是,敌友未分,今后行事还是谨慎些好,也必须让紫陌摸清楚他的底细。
  无论是谁,入了这局,她便要有能够掌控的能力。免得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昏睡了两天,加上伤口敷了上好的治伤灵药,伤势已经好了很多。何况,当初她决定为轩辕暮池挡剑的时候,已是特意避开了要害,这点伤与她来说痊愈起来还是挺快的。只是,她没有忘记,秋无雪此时只是一介柔弱女子,所以必要的伪装还是有的。
  这几日,便都只能是卧床休养了。正好趁这段时间,也好将那噬心术转化来的功力好好调息下。
  无论何时,强大自己才是王道。
  ☆、第十二章 (美人救主)
  御书房。
  忆起那天的遇刺,轩辕暮池至今仍是有些胆颤心惊的。在剑锋愈来愈接近他的那一刻,他竟然是那么害怕死亡。他还有很多人间极乐没有享受,还未有子嗣继承大统,他可不能死!
  幸有天佑,他最终是逃过了这一劫。若非秋无雪舍身相救,他此刻只怕已经命丧季府了。他必定要竭尽全力追查真凶,然后千刀万剐方泄他心头之恨!
  刑部尚书纳兰嘉诺和琉璃神探“飞天神捕”林如风则伫立于案几之前,向王上禀报“季府刺杀案”的调查情况。虽说刺客一个都没有抓到,但案件却也有了些眉目。王上是在季府遇刺,但必定与季府无关。毕竟季夫人没有那么傻,更何况季府没有这个行刺的理由。
  除了雪妃,在季府遇刺的尚有数名季相的得意门生。手法和季相遇刺有些相像,大抵是同样的人所为。只是。是谁要下这样的毒手,杀了季相还不够,居然要将季相的门生也一并除掉!
  “那依爱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