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做男人挺好的      更新:2022-06-19 10:16      字数:4870
  马昊看见这情形,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这种不知所措的情景只持续了短短儿秒钟,保安主任的权力感和责任感就促使他扑了上去。他一手扯起兔兔,一手企图挡开像鹰隼一样扑过来的樱桃小丸子。不料手忙脚乱中,一下揣在樱桃小丸子的胸脯上。
  马昊愣了一下,急忙将手缩回未,同时吼道:
  “你们还打?”
  樱桃小丸子和兔兔就像两条打红了眼的狗,隔着他,仍旧不甘心地又互相扑扯了几下,才在坐位坐台小姐嘻嘻哈哈的劝阻下停了下来。两人兀自喘着粗气,瞪圆了眼睛,恨恨地瞅着对方。瞧那架式,她们都恨不得将对方掐死才好。
  “好好的,你们两个打什么架?”马昊怒不可遏。
  “你问她,是她先动的手。”樱桃小丸子朝兔兔指指戳戳地道。
  “是我先动的手又怎么样?”兔兔踏上一步,又开始捋胳膊挽袖子,马昊急忙挡在她前面。
  “谁叫你犯贱,抢我的生意,你再犯贱,我还打。打死你!”
  “你来你来,有本事你来呀。”樱桃小丸子个子虽小,胆气竟自雄壮,面对人高马大的兔兔,竟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她不停地跳着脚道:“有种的你放马过来,看老娘怵不怵你。”
  “我今天打死了你个卖X的!”
  北方人脾气都大,西北人尤甚。兔兔经不住樱桃小丸子的挑衅与刺激,血赤了两只眼睛,又欲朝她扑过去。樱桃小丸子也像个拳击手似的,立刻摆好了架式迎战。
  马昊叉着腰往中间一站。
  “你们两个都别再闹了。”他严厉地警告道,“再闹没你们的好果子吃。”
  “你,”他一指樱桃小丸子,“先去把裤子换了再说。”又一转身,对兔兔道:“你也去把衣服换了。大庭广众的,瞧瞧你们,敞胸袒怀,像什么样子,大鸭梨的颜面都让你们丢尽了。还不赶紧去把衣服换了。”
  “你神气什么?”兔兔凶凶地道。
  樱桃小丸子也呸地往地上了一口痰。
  兔兔道:“你出去。”
  马昊道:“干吗?”
  “我们要换衣服。”
  “他愿意就让他呆在这里呗。让人家看看,反正你们又损失不了什么。”一个坐台小姐道。
  “喂,马主管,你愿意你就留下,她们不收费。”另一个坐台小姐道。
  “他们不收费,我们也不收费。我们愿意免费为马主管提供服务。”另一些坐台小姐也跟着起哄。
  在坐台小姐们嘻嘻哈哈的起哄声中,马昊面红耳赤、狼狈不堪地退出了湘妃馆。他在湘妃馆外面站了十来分钟,直到估摸着两人的衣服都该换完了,才又推门而入。他准备好好教训教训她们,让她们下回再也不要给他惹是生非。谁知樱桃小丸子个子小,行动利落,她衣服早换完了。兔兔正在慢慢腾腾地提裤子,见他推门而入,她大叫一声,急忙双手往腹下一按,扭着身子蹲在地上。
  众人都是一愣,接着就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
  马昊吓得慌忙退出了湘妃馆。他站在门外又等了十多分钟,琢磨着兔兔就算蜕皮也该蜕完了,才小心翼翼地上前敲了敲湘妃馆的门。没有人应他,好像里面的人都睡着了似的。他又使劲敲了敲门,仍旧没有人过来开门。他知道是那些坐台小姐在捉弄他,可也不敢擅自进去了。他只好站在门口等着,过来过去的酒楼员工都好奇地打量着他,许多人抿嘴而笑,弄得他浑身不自在,好像身上爬了几千个蚂蚁似的。
  又等了足有二十分钟,那个小脸蛋儿长着雀斑的坐台小姐才过来开了门。她探头一看马昊仍旧标枪似地站在门外,不由嘻地一笑,道:“我还以为你早走了呢,原来你还站在这里没走!”她的话里有种明显的戏谑的意思,好像马昊站在门外不走,是在等着拣什么便宜似的。
  马昊脸红红地道:“她们换完衣服了吗?”
  小脸蛋儿笑道:“早换完了。”
  “换完了为什么敲门不开门?”马昊又变得怒气冲冲。
  “我们没听见。”小脸蛋儿仍旧笑嘻嘻的,对他的怒气视若无睹。
  马昊真恨不得用刀子在她那张长着雀斑的小脸蛋儿上划上两刀。他走到湘妃馆门口。这回他吸取了教训,先站在湘妃馆门口小心翼翼地往里面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陷阱,才抬脚走了进去。
  兔兔正在镜子前面描眉毛画眼,樱桃小丸子则倚在沙发上,悠闲自得地大嚼着口香糖。两个人谁也不理他,好像都没看见他似的。
  马昊顿了顿,才说:
  “你们两个下次不要再闹了。听见没有,嗯?”
  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这话毫无力量,对这些坐台小姐根本就没有威慑力和约束力。这些坐台小姐都是野惯了、浪荡惯了的人,岂会被他一两句话就轻易吓倒,只怕让大鸭梨酒楼的老总吴有千亲自来,她们也未必在乎。他之所以明知道这样的话没用,还仍旧要说,一来是习惯成自然,二来,也是面子上的需要。他不想让这些坐台小姐以为他拿她们没有办法,那以后她们就更得翻天了,他再也甭想过清静日子了。
  马昊说完这句话,又盯着兔兔和樱桃小丸子看了两眼。兔兔和樱桃小丸子仍旧只顾干自己的事,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此时此刻,马昊就好像王八掉在灰堆里,窝火憋气还毫无办法。
  他强忍着怒气,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直到看见林艳,他才好像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一群混账王八蛋,没有一个好东西!”他怒气冲冲地骂道。他越想越恼火,呼哧呼哧喘粗气,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今天自己哪来的这么大的火?他没有意识到,他的怒气有一半是冲着莫晶晶的,尽管莫晶晶并不在他身边。
  “算了,你甭跟她们一般见识了。”林艳劝了会儿,见他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才仿佛不经意地道:“那天我看见莫晶晶找你来了,是吗?”
  “嗯。”马昊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她好像不喜欢那件皮衣,是吗?”
  “嗯。”马昊望着她。
  “我都看见了。”林艳笑笑,指指被窗帘半映半掩着的大落地玻璃窗,示意自己当时就站在那窗子后面。“最后怎么解决了?”
  “我给她买了件羊绒短大衣。”马昊闷闷地道。
  “一定价值不菲吧?”林艳笑。
  “甭提了。”马昊心烦意乱地道,“算我倒霉。破财免灾。就算这样也不得安生呢。前两天她不知在哪儿又看中了一双美国产的小牛皮皮靴,让我去买,我随口说了句‘你就活像个无底洞’,她就不干了,拂袖而去,任我怎么赔礼道歉都不行,我把她惯坏了。”
  “你是不该那样惯着她,你有点儿太迁就她了。”林艳犹豫了一下,似乎不想说,可还是说道,“这话本不该我说的。你要总是这样惯着她,早晚有一天你会承受不起的。今天一千,明儿八百,你一月才挣多少呀。”
  “唉……”
  “这样可不是长久之计。”
  “没办法。过一天算一天吧。”马昊垂头丧气地道,“哪天把我榨干了,她就自在了。”
  “她一个学生,要那么多那么好的衣服鞋子干什么?”
  “她想出国留学,嫌外国的东西贵,想在国内置好了再出去。”
  “嘁,这些东西国内才贵呢,在国内买还要加关税。”
  “我跟她说了,她却以为是我小气。我也懒得多跟她解释。她想在国内买就在国内买吧。”
  “她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马昊道,“也许一毕业就走。她已经通过了托福和GRE考试。”
  “她还有多长时间毕业?”
  “快了,顶多还有半年?”
  “她要是走了,你怎么办呢?”林艳偏着脑袋关切地问,“等她,还是另外找一个?你打算跟她一起出国留学吗?”
  “我才不呢。在国内受她的气还没受够,还跟到美国去接着受她的气?我贱不贱哪!”马昊笑了笑。他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这个话题使他闷得慌。他撒谎说他还有点儿事,需要赶紧处理。说着,朝林艳笑笑,穿过大堂向电梯间走去。他能感觉到林艳的目光一直在背后追逐着他,这使他出了一身热汗。
  熊之余和何舍之来到大鸭梨酒楼,只差一步,就碰上马昊。马昊前脚上楼,他后脚就跟着踏进了大鸭梨酒楼的大门。那时候林艳还正背着个手,在大堂里踱来踱去呢,看她的样子,好像满腹心事。
  大鸭梨酒楼的生意十分红火,熊之余和何舍之到达大鸭梨酒楼时,大鸭梨酒楼的十几个包间均已被人预订出去,即便是一楼的散客大厅也已客满,在散客大厅的边上,不得不用屏风隔出几小块以作为临时包间,满足客人的需要。
  他们就连这样的临时包间也没弄上。在费了许多唇舌之后,小姐才给他们加了一个散座。熊之余觉得对不起何记者,想去找大鸭梨酒楼法律顾问兼保安部主管马昊想想办法,但是被何舍之拦住了。大鸭梨酒楼的小姐均训练有素,不停地对熊之余表示歉意,弄得熊之余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同时他却不停地对何记者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熊之余已是大鸭梨的常客,对大鸭梨的菜品一清二楚,他点了大鸭梨酒楼最拿手同时也是最昂贵的几个品牌菜,知道何记者爱喝葡萄酒,又专门给他要了一瓶王朝干红,同时给自己要了一小瓶有瓜州茅台之称的瓜州烧。
  何舍之吃得满嘴流油,十分满意。
  熊之余不住地给他夹菜添酒。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郭兰身上。看何记者喝得差不多了,他便趁机向他打听起郭兰的情况来,他问得是那么详细,如同警察问案,连已经喝得稀里马虎的何舍之都能听出他的意思。
  “瞧您这意思……对郭兰郭小姐有好感?”
  熊之余打个哈哈,觉得脸上有点儿烧。
  何舍之嘻嘻笑道:“食色,性也;食色,人之大欲存焉,连孔老夫子都这么说。可见这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你完全没有必要不好意思。”
  熊之余只是干笑。
  何舍之嘻笑了一阵儿,才正色道:“郭小姐确是不错,不过,您与郭小姐之间恐怕有个障碍。”
  “什么障碍?”
  “郭小姐乃有夫之妇。”
  “这个我知道,你的本子里写过,不过她不是离了吗?”
  “还没呢。那个男的不肯离。”
  “是吗?”熊之余木了半晌,方道:“你在本子里不是说……”他猛然想起来,何记者的本子里并没有说过郭二兰与那位炒货店老板是否离了婚,他的本子里只说过郭二兰与那位炒货店老板结了婚,后来那位炒货店老板因为聚众赌博被拘起来了,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他感到有点儿头晕眼花。过了许久,他才恢复了点儿理智和逻辑思维能力。他伸着脖子问何记者道:“如果她没有与那位炒货店老板离婚,那么那位炒货店老板入狱时,留下的房产应该是她的呀,她是他的老婆嘛,是他的财产的共同持有人,那位炒货店老板的前妻凭什么夺走她的房产呢?”
  “这是因为法制不健全,那位炒货店老板的前妻在当地广有关系,而她却只是孤家寡人,当然斗不过那炒货店老板的前妻。”
  “我觉得不可能。我觉得这与关系不关系没有关系,她是他的老婆,当然应该拥有他的家业,走遍天下都是这个道理,未必他们伏牛山不在中国,另有一套法律规章。”
  “我也说不太清楚。这里面情况十分错综复杂。我也曾经问过郭小姐,她不太肯详细说,看样子她是不太愿意回想往事。”何舍之喷着酒气说道:“据我了解,郭小姐遇上那位炒货店老板时,那位炒货店老板已经四十有几,快五十岁了。郭小姐却才不过十八九岁。郭小姐怀上那位炒货店老板的孩子后,那位炒货店老板确实与他的原配妻子离了婚,但是他离婚时,他的家产却几乎都归入了他原配妻子和两个孩子的名下,他自己留下的很少。留给他自己的那点儿,也让他赌光玩光了。所以,郭小姐离开他时,几乎是一个光身子。”
  “这么说,他是做成一个圈套来让郭小姐钻了?”
  “有点儿这意思吧。当那位炒货店老板锒铛入狱,郭小姐要求跟他离婚时,那位炒货店老板哪里肯答应,因为这时候他几乎已经一无所有了,他原先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肯认他了,郭小姐几乎成了他唯一的希望。那位炒货店老板在当地搞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