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9 节
作者:悟来悟去      更新:2021-02-17 14:24      字数:4864
  如此,丁、李二人在日本人与周佛海的支持下,挟财挟色,很快便把上海滩上一帮龌龊毒辣的角色,全部收集起来了。
  李士群拉拢的这一帮凶神恶煞的太岁,有许多人,原来就是上海滩杀人绑票一类的亡命之徒。现在,他们聚结到了一处,枪上膛、刀出鞘,见到谁都吹胡子瞪眼!
  如此,丁、李二人的76号特工组织,便与重庆安插在上海滩的地下情治单位,展开了血肉横飞的特工暗杀大战!
  其时,在76号特工组织扩充之前,重庆的潜伏特工活动,在沦陷区各地,曾经占据过绝对的上风。
  当初,是梁鸿志维新政府、汪伪政权先后建立的时期,蒋介石对于这两个伪政权,在抗日民心、国际视听以及重庆政府威信等诸多的政治因素,所带来的消极影响,有过一番认真而又紧张的思考。因此,蒋介石确定的政治军事方针,是趁着这两个伪政权立足未稳,迅速地把他们的阵脚打乱。
  但是,由于梁鸿志、汪精卫前、后汉政权的中枢系统均设立于日军占领区的心腹之地,重庆的军事力量力有不逮。因此,蒋介石便先后下令:重庆在沦陷区的一切特工潜伏组织,不惜一切代价,组织力量对于梁鸿志、汪精卫前、后汉政权的人员、机构、物资等进行暗杀与破坏,以打击附逆分子的嚣张气焰!
  梁鸿志维新政权存在的时间很短,对于蒋介石地下特工的攻势,根本无力组织有效的抵抗。因此,重庆政府的特工大战主要是针对汪精卫伪政府展开的。
  的重庆政府为了收到克敌制胜的目的,曾经组织过一个“上海统一委员会”的高行政级别的地下机构,试图统一协调指挥重庆政府埋设在敌后的,包括“中统”、“军统”、上海市党部,以及杜月笙帮会力量等一切抵抗力量在内的对敌行动。
  当时,诸如发生在越南河内的“刺汪事件”、高陶出走披露“汪日密约事件”,以及“中统”在北平阻止吴佩孚出山的计划、“军统”策划的香港假宋子良对日假和谈事件,都是蒋介石重庆政府导演的谍报战。
  汪伪政权自诞生起,在国际舆论间就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怪胎。它在南京城头打出自己的旗帜之时,除了它的主子日本人之外,国际上根本没有一个国家理睬。
  故而,汪伪政权之人员,无不抱着今宵有酒今宵醉的声色犬马之心态。
  投靠日本人后被暗杀高级官员出入于有高档舞会之类的高级娱乐场所,玩的是金屋藏娇。低级别的街头混混级的官员们,则直接钻人烟花巷鸦片馆中去寻找刺激。
  于是,重庆的地下特工们,便针对这些大大小小汉奸们的嗜好下绊子。这样,近代史上最搞怪的**暗杀,便有声有色地打开了。
  比如,当年,“维新政府”的外交部长陈篆,在除夕的团圆饭之际,被击毙于愚园路的家中;“上海三大亨”之一的张啸林被刺案,这些在情报战史上真的是可堪一书的辉煌战绩。最初的汪伪上海市长傅筱庵以及汪精卫的小舅子广东省长陈耀祖等人,都大抵是死在一个色字上。
  那时候,军统最强悍的杀手、上海区区长陈恭澍的手下,便养着数十名花容月貌、视之令人目驰心跳的性感女特工,她们随时都可以加入到锄奸的行动之中。另外,”中统”、上海市党部、杜月笙的帮会力量,以及直接听命于戴笠的其他数股军统力量,都曾经着意在妙舞轻歌的绝色美人之中培养自己的力量。许多汪伪人员,便在红牙碧串的一片欢场中,稀里糊涂地一命哀哉了。
  日本特高课的资深特务犬养健回忆:有时,汪伪政权中的某位人员,把自己弄得油头粉脸地,去跟穿着白衬衣、黑短裙,打扮得像民国女学生的某位清秀少女约会。两人在大白天,沉湎在手挽手的喁喁情话之中。忽然就从旁边的灌木丛中,伸出了一支黑洞洞的枪口。
  旁人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听得啪地一声脆晌,那碧绿的草坪上,便只剩下一具溅喷着血渍的尸首了。
  因此,当时,有一位蝴蝶鸳鸯派的文人,写了一首哀叹的诗:“爱情的子弹,伴随着爱之情感,透过眼睛进入心房,溅起一种漂亮的血花,仿佛在为爱的罪孽而哭泣。”
  这语气,听上去也颇有一种阴阳怪气的调侃味道。
  周佛海本人也险些着了“军统”女特工的道儿。
  周佛海其人,原来也是一个见到了美女即走不动路的色鬼。
  既然外面的风月是险象环生的,憋了许久的周佛海便跟李士群商量:“找几个风骚的妞儿回来玩玩吧。”
  做这种事情李士群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他很快便让得力的部下在延安中路租下了一处绿树成荫、花香袭人的别墅,同时带回来数名经过严格审查的舞女。
  在这若干的欢场女子中,有一位艺名叫“莎伦”的小女孩,大约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段苗条,脸容没有一种欢场女子的庸俗脂粉气味,举手投足间,却流露出一股自自然然的书卷气息。而且,这“莎伦”的嘴巴又特别地甜,她见过周佛海一两次之后,便晓得娇憨地昵称周佛海为周哥了,这惹动了周佛海的一腔情爱。所以,每次大家在延安中路一起安排那种高档的色情派对时,周佛海总不忘淡淡地叮嘱李士群一声:“就替我叫回上次那个莎伦。”
  于是,有一次,李士群要冲凉,便随手把佩枪搁置在客厅的茶几中间。那一次,好像唐生明也在。窗外一轮浅浅的新月,仿佛一朵白色的莲花,静静地绽放在蓝绒布般的夜空中。
  这一个晚上,似乎跟以往的气氛并无不同。
  莎伦很随便地走近了搁置手枪的茶几旁。
  她怀着几分好奇地拿起了手枪,左拉拉,右看看,同时,嘴巴上漫不经心地讲:“这就是手枪呵,永安百货公司的货橱中摆放了一大堆,八块多一把,还送一只皮套。”
  当时,在场的一班男子,除了周佛海,其他人都曾经从枪林弹雨中走过,大家并不在意。莎伦玩着、说着,也不知怎么搞的,她轻轻地“吧嗒”一下,就把扳机扣上了。然后,这莎伦便笑嘻嘻地将枪端平,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周佛海作瞄准状。
  周佛海当时吓呆了。幸亏当时坐在周佛海旁边的唐生明有过实战的经验。他的反应颇为机敏,按住昔日的周老师便滚到了沙发的下面。
  这个时候,外面警戒的数位黑衣保镖,立即端着枪冲了进来。听到动静的李士群,只穿了一条短裤,从卫生间跑了出来,他蹲在一个射击的死角。大声地喊:“危险!你赶快把枪放下。”
  莎伦发现四面是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在指着她。莎伦方恍然若悟地“哦”了一声,很快把枪口垂了下来。
  李士群迅速上前下枪。他发现枪机是板起的,就眉头轻轻地挑了一下,不过,李土群当时的神情仍然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微笑着刮了一下莎伦美丽小巧的鼻子讲:“傻丫头,你在百货公司看过的是小孩子的玩具枪,今天这个是真枪,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玩出人命的。”
  一场虚惊过去。大家仍接着继续风花雪月。后来,莎伦告辞回去,李土群仍悄悄地安排了数位盯梢的尾巴。果然,数天之后,一份来自重庆潜伏分子传递而来的情报,迅速地摆在了周佛海的办公桌上。里面有延安中路别墅的地址,以及它房屋内部的结构图。
  周佛海十分愤怒。严令李士群迅速侦讯。
  李士群起先是胸有成竹。
  这个案子,自事情发生的第一天,李士群即调集了76号中最精悍的人员跟进。可是,就在76号潜伏在重庆的特工把情报传回到上海的那一天,那一位叫莎伦的美丽小女孩,连同她身边的两三位形迹可疑人员,竟然在76号的严密布控之下,迅速地从上海滩上蒸发了。随后的数日,任凭李士群撇下大批的军警特工人员,在上海滩上展开反复梳篱式的密集搜查,这世界上仿佛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位名叫“莎伦”的小女孩!
  李士群太难堪了。
  李士群在这一行中,自诩为一等一的特工高手,碰上过许多的险案、硬案、难案。可是偏偏这一回,老鹰被黄莺鸟啄了一下眼睛。李士群生生被一位十六七岁的黄毛小丫头耍了。
  李士群联想起清帮通字辈人物,为李士群之”老头子”季云卿等十二人被军统暗杀的案件,李士群的杀机陡然一现。
  于是,重庆特工潜伏组织与汪伪76号特工总部的这一场血雨腥风的特工大战,便掀风鼓浪地展开了。
  戴笠承认:他纵横江湖数十年,三山五岳的人物见识不少,可是像李土群那样硬项的对手,真的是平生少见!
  语气中,对于李士群那样的特工全才,戴笠似乎有一点惺惺相惜的意思。
  李土群,这样的对手,戴笠也很少见其实,李士群将丁默邮从76号气跑之后,一朝大权在手,便把自己的野心施展开来。后来,他在谍报战中释放的巨大的破坏力。
  即便是像“中统”的朱家骅、徐恩曾,“军统”的戴笠那样的情报界大佬,也在李士群这位CC系的小字辈跟前落了下风!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章 特工大战(下)
  金雄白曾经说过:“李土群这家伙,对于街头的低档次特工暗杀大战,处理手法相当之粗暴简捷。wwW;”“他们的还手办法,是一个抵一个。你杀我一个新闻界人物,我也还你一个新闻界人物。你杀我一个金融界的,我也还你一个金融界的。最惨酷一次,自然是江苏农民银行与中国银行的集体枪杀与集体绑架,血洗的结果,中国银行屈服了,76号派了李祖莱进去担任副理,作为停止报复的交换条件。”
  其实,76号特工在李士群的主持下,所取得的一个最大的战绩,即是成功地瓦解了前面提过的那个由蒋介石亲自牵头的“上海统一委员会”之情报指挥中心。
  “上海统一委员会”的领衔大佬,来头很大。他便是当时的国民党组织部部长、中央党部秘书长兼中统局局长朱家骅。
  朱家骅,字骝先、湘麟,浙江湖州人。少年时代即结识革命党人张静江、周柏年,后受业于爱国文人沈士远、沈尹默和曹砺金等,自幼即具有相当浓郁的爱国爱民族思想。朱家骅17岁时,即加入孙中山的中国同盟会,参加过辛亥革命的救国拯民之伟大壮举。1912由周柏年、褚民谊介绍转入国民党。1914年,随张人杰赴德自费留学。1917年归国后,威为蔡元培主持的北大最年轻的教授。1918年8月,朱家骅、刘半农、陈大齐、周作人、刘复、邓萃英、杨荫榆7教授,获北洋政府公费留学欧美,这是我国教授留学的第一次尝试。1919年,朱家骅以“欧美同学会”学者身份参加五四运动。取得柏林大学博士学位以后,朱家骅回到北大担任地质系教授兼德文系主任。1924年11月28日,朱家骅、顾孟余组织了由工人学生为主体的国民革命大示威运动,是为著名的“首都革命”。
  1926年,经张静江、戴季陶介绍,加入到广东革命政府的北伐工作。这个期间,朱家骅与戴季陶全力创建了后来斐声于国际间的国立中山大学。戴季陶曾经数度在公开场合表示“现在的民国,只有一个半人才”。半个是易培基,一个是朱家骅。1928年以后,相继出任过浙江民政厅长、中山大学校长、教育部长、交通部长、浙江省政府主席、军事委员会参事室主任、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秘书长、国民党青年团书记长、国立中央研究院代理院长、国民党组织部部长等重要职务。为蒋介石倚重于一时的“风雨孤舟,弦诵不辍”之股肱干将。
  有人说,抗战时期的宁渝地下暗斗时,抢尽风头的往往是戴笠的“军统”系。殊不知,朱家骅在国民党林立的派系中,即便是在树大根深的CC系内部,朱家骅仍然是独立于位高权重的陈立夫、陈果夫兄弟之外的一股清介力量。
  蒋介石每次在公众的场合,必要亲切地称呼一声“骝公”,以示推崇。以朱家骅当年在国民党内的资历与背景,即显赫于戴笠。所以,蒋介石在促成“上海统一委员会”这么一个庞大的特工协调单位成立时,便力邀朱家骅出面,担任了这个组织的领衔主演。至于其他的委员组成,蒋介石在朱家骅之后,便依次确定了“上海统一委员会”其他特委的排列座次:重庆的戴笠,香港的杜月笙。另外三位则是需要潜入到上海贴近指挥的一线行政长官:
  中央组织部副部长吴开先,老资格的前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伯诚,最后一个则为六人中资格稍浅的、国民党上海市党部主任委员吴绍澍。
  在蒋介石最初的设想中,是想通过“上海统一委员会”这样一个机构,把“中统”、“军统”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