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作者:闪啊闪      更新:2022-06-15 11:15      字数:4856
  紫鸢忙道:“这话闺阁里说说罢了。私自议论上头,其罪当诛!”
  “什么都是其罪当诛。灭九族什么的!王法反正是他们说了算!”品缘摆弄丝帕,不屑道。
  紫鸢笑了,“姑娘说话耍起孩子脾气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玉桂打起帘子入内,品缘忙道:“怎么样?”
  玉桂摇摇头,“刘姨娘还是不愿见任何人。芳草妹妹劝了半天,姨娘依旧态度坚决。尤其不见姑娘……”
  她是在怪她吗?
  说到底,要不是因为她,蝉儿也不会嫁给宛郁浤,更不会失去自己的孩子。
  “补品都送去了?”品缘问。
  “给了芳草妹妹。姨娘让玉桂带话给姑娘,说是这次是最后一次收。下次姑娘不必再送了。再送,她也不会要的!”玉桂看着姑娘难过的脸色,心里也是酸酸的。
  “罢了……”品缘涩涩的开口,“以后与我注意贵宝楼的情况,这些个虚礼……不送也罢……”
  “是的,姑娘!”玉桂幅身,“玉桂先行退下,姑娘有事唤玉桂!”
  “嗯。”
  “姑娘不要太难过,刘姨娘不是爱使小性儿的人。孩子没了,身子又虚,难免心情也不好!”紫鸢低语劝慰。
  “我知道……”
  忽听“嗖”的一声,一柄细长的暗器戳着纸片直直钉在窗框上,阳光照射下泛刺眼的光。紫鸢上前狠拔的半天才取下。这一幕好像武侠小说里传递信息惯用的伎俩,品缘好生纳闷,“紫鸢,上面写的什么?”
  紫鸢怔怔的回头,“伊络有难!”
  品缘几步追出门去,送信人早已无踪影。
  “姑娘怎么办?”紫鸢跟随。
  伊络有难……
  伊络有难……
  这到底是谁发来的私信?
  见姑娘不说话,紫鸢再次问道:“姑娘打算怎么办?”
  品缘静静心,沉声吩咐:“找件小厮穿的衣服,我要出府!”
  紫鸢心下一沉,忙劝道:“姑娘万不可莽撞!”
  “我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品缘的话像重磅炸弹一下将紫鸢吸引住。
  “姑娘知道?”
  未及考虑,品缘道:“知道。在城外一处隐蔽的庭院。”
  原来在城外,怪道她在京城一无所获。
  紫鸢微扬嘴角,“白天出府易被发现,待晚上再议好吗?”
  没在意紫鸢的表情,品缘着急的来回踱步,“紫鸢,我等不得了怎么办?!伊络有难,会不会性命堪虞?”
  紫鸢站在姑娘身后,意味深长的微笑,“姑娘莫急,即便有人要取公子性命,料想也不会在大白天动手。”
  “是这样吗?”
  “是的。”
  品缘略松一口气,只要不会丧命,无论伊络在哪里,她都有把握将她救出来。
  “那紫鸢为姑娘准备衣物了?”紫鸢道。
  “去吧!”
  ……
  当晚,紫鸢亲送品缘至百花园角落处,黑漆漆的夜里,她不放心姑娘,千叮咛万嘱咐,这才放她离去。
  好不容易爬出甬道,脚刚一落地。品缘急忙向城门跑去。城门有时间限制,去晚了,就出不去了。
  呼……呼……咳咳咳……
  每一步都如此沉重,品缘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冷气灌入心肺,越发咳的厉害。
  伊络,你等着我!
  前方长长的甬巷,湿润恶臭,昏暗的几乎看不清五指。只要穿过这个漆黑的巷子,就是城门!品缘猫着腰钻进去,一道刺眼的光线晃过,前边一扇门吱呀开启,伸出一只手,硬是将她拖了进去……
  四十九 佛说有因必有果(七)
  更新时间2012…2…9 11:10:26  字数:2885
  “唔唔!”浓重的血腥味传来,品缘惊恐的瞪大双眼,双腿不住踢腾。
  “安静!”身后粗哑的声音带着喘息。
  心里又怕又急,那么重的血腥味,莫不是一些亡命之徒?
  挣扎着被拖进屋内,屋里黑漆漆一片,只一处高墙上的小窗户透出微弱的月光。
  “锐,放开她!”
  熟悉的声音传进品缘耳内,下一秒,紧捂她嘴巴的手松开了。
  “是伊络吗?”
  大起大落的心情让品缘几乎窒息。很奇怪的是,为什么每次见到伊络,基本都在夜晚。
  “伊络……”品缘腿软的坐在地上,摸索着想爬到伊络身边。
  “你别过来!!”
  一声叱喝唬得品缘一抖。
  腾腾腾跑来一个人,对着她狠狠一踹,正好踹到腹部,疼的品缘闷哼。
  “濛!”
  “公子!肯定是她,肯定是她!”夹杂着哭腔的怒斥。
  夜太深,品缘抬头想看清面前人是谁,腹部的抽痛令她弯下腰,蜷缩在一起。
  “濛!事情没查清楚!你这是做什么?!”伊络的音色陡然冷峻。
  “濛,你冷静一点。”沙哑的声音耐心劝他,“你这么大声,会把官兵引来。”
  “到底……怎么回事?”品缘忍住疼痛,勉强问道。
  屋子里静悄悄的再也没人出声。根据刚才的情况,品缘已经能大致肯定是伊络一帮人。踹她的人,她也差不多猜了出来,是那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
  “伊络,告诉我,你们是怎么了?”品缘拖动身体,好不容易爬到窗户边的草垛旁,那里黑黝黝的一块,应该是伊络。
  伊络借着月光看见品缘,忙搭手令她坐在身边。
  “孟姑娘……”沙哑的声音缓缓道:“就在白日里,我们的住处被一群黑衣人血洗。”
  “什么?!”
  品缘瞪大双眼,不相信这是真的。
  “锐!”
  “公子,我不得不说。”锐打断伊络,“可能是有人泄露了我们住的地方。”
  品缘心里一凉,喃喃出声,“你们怀疑我?”
  左手猛地被攥紧,伊络道:“不关你的事!”
  “什么不关她的事?!”濛哭了,“公子只带她来过我们宅子!若不是她,我姐姐怎么会死?!”
  “濛,去过我们宅院的不止孟姑娘……”
  “公子!到现在,你还护着她!姐姐在她身边,若不是发现有问题,她怎么会冒险回来,又怎么会死?!!”濛哭的越发厉害,哽咽道。
  品缘语气酸涩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今日午时,有人投入暗器,暗器上有个字条,字条上写着:伊络有难。我以为是你们发给我的,所以晚上偷偷看看情况。”
  “你说谎!!”濛厉声指责。
  “濛!”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濛,你相信我!我根本不认识你姐姐,为何要害她?!”品缘着急的不知作何解释,脑海中一片混论,到底是谁,谁写的字条,那个人又有什么目的。
  “孟姑娘!”伊络把她揽在怀中,“我相信你!”
  “公子!”
  “濛,不必再说!我相信不是孟姑娘做的。”伊络肯定的语气不容置疑。
  濛哭着坐在屋角。
  “伊络,濛的姐姐死了?”品缘鼻头一酸,眼泪不由自主流下。
  伊络深深叹了一口气,“不错,就死在宅子里。濛的姐姐你也认识。是你院中打杂的洛儿,原名诱。”
  品缘大惊,“是她?!”
  “是的。是我当初派她去照顾你。今日未时三刻,她急急忙忙跑到宅子,前脚刚至,后脚黑衣人便来了。诱为了让我们逃走,和钥一起断后。等钥晚上和我们汇合,我们才知道,诱死了。”
  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居然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了这么多事。钥受重伤,诱丧命。这一切,都是那个传进字条的人。这个人,他有什么目的?
  “你们……是什么人?”品缘心里难受,头靠在伊络胸口,耳畔传来一阵阵规律的心跳。
  “军师是我临时身份。”伊络似乎在思索,音色缓慢沉重。
  “我知道。”这点,品缘早已猜到。
  “知道我是什么人,对你,并没有好处……”
  他什么都不能说,如果说了,会惹来巨大的麻烦。
  品缘深呼吸,平静内心的波澜,也逐渐消化所有信息。她慢慢从亵衣内兜掏出一块玉佩,塞进伊络手中。
  伊络错愕。
  品缘道:“这是祝公子与我的玉佩,你们拿着。明早找辆马车,赶紧出城去,再也不要回来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品缘几乎把持不住的哽咽。
  “祝启臻?”
  伊络摩挲玉佩,感觉到上面有个“令”字。
  “走吧。”品缘坐起身子,“再也不要回来了。有多远走多远。”
  “蝶苒……”
  第一次听伊络如此亲密的唤她,品缘心跳不禁变快。
  被圈进温暖的怀抱,品缘只觉控制不住的悲伤。
  伊络终将后面的话咽回。他什么都不能给她,连最基本的安定生活亦无法拥有……
  ……
  一个人灰头土脸的找到曾经欢笑的宅院,品缘百感交集。
  伊络他们已经走了,未等到天明。
  她推开院门,院子里到处是血迹,打翻的扁,残破不堪的椅子。
  死寂一片。
  屋子内家具东倒西歪,满地狼藉,内室的床边斜靠着一个人,她紧闭着双眼,乌黑的青丝散落,衬托惨白的皮肤,嘴角溢出鲜血,白皙的颈项长而宽的疤痕,血已凝固。
  “洛儿……”
  品缘捂嘴后退几步,涌出泪。
  濛连亲姐姐的尸体也来不及收,可见昨晚战况的惨烈和紧张。
  半拖半拉的把尸体挪到后院,找不到其他工具,品缘直接用手挖起土来。
  一下……
  两下……
  三下……
  纤纤玉指鲜血淋漓。
  费了大半天功夫,露出一个浅浅的坑。
  “洛儿,简陋了些。你先睡着……”品缘说不下去,只拖动洛儿的身体入土为安。
  濛悄无声息走到品缘身后。“谢谢你。”
  品缘没回头,淡淡道:“来帮忙吧。”
  濛吸吸鼻子,蹲下身,和品缘一起培土……
  ……
  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柳林院,紫鸢遣了众人在门口等着。一见到品缘,她忙的迎了上去。
  “姑娘,你怎么才回来?”紫鸢欲搀扶品缘,被品缘一把打开。
  她怔愣,跟在姑娘身后入内。“发生什么事了?”
  品缘脱下小厮衣服,套上家常灰布褂子,状若漫不经心道:“你认识伊络吗?”
  紫鸢笑道:“姑娘糊涂了。紫鸢见过伊公子。”
  品缘回身冷笑,“是么?莫不是你们早就相识?”
  紫鸢弄不清姑娘意思,“何谓早?紫鸢是随了姑娘之后,才认识伊公子。”
  “紫鸢……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伊络的住址,我只告诉你一人。”真的要怀疑自己一路走来的丫鬟,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紫鸢神色不定,哭了起来,“姑娘怀疑紫鸢害了伊公子?可是,姑娘是知道的,紫鸢一直侍奉姑娘左右,未曾离开。紫鸢对姑娘之心,天地可鉴!”
  紫鸢说的也有道理。品缘缓和脸色,扶起跪地哭泣的紫鸢,“紫鸢,是我不好。你快起来。”
  紫鸢抹抹泪珠,“姑娘,真的不是紫鸢。”
  品缘没答话,只拉她一起坐下。紫鸢瞅瞅姑娘依旧阴霾的脸,也不好再说什么。
  至晚间,沈婆子求见品缘。
  那婆子一身素色棉布服饰,两只眼睛不停乱瞟,品缘不是很喜欢她,鉴于她年纪大了,对她也是很客气。
  “大娘,有什么事吗?”
  沈婆子又是一个深深的作揖,恬脸笑道:“婆子叨扰了。”
  品缘忍住不耐道:“说吧,何事?”
  沈婆子满脸褶子皱起,“从昨儿起,便没见着洛儿。姑娘看见了吗?”
  品缘状若不满,“区区一个粗使丫头也来烦我?”
  沈婆子惶恐的跪下,“老奴唐突,老奴唐突。”
  紫鸢忙上前搀扶,“大娘自去吧。”
  沈婆子见有个台阶,赶紧扶着下,嘴里兀自道:“姑娘歇着……”
  打发走沈婆子,紫鸢换来罂瑶为品缘铺床。
  腹部一阵阵抽痛,品缘抵住,还是感到丝丝疼痛传到心里。
  “姑娘,怎么了?”
  紫鸢走近前,姑娘满头虚汗。
  “要不要请郎中来?”
  品缘摇头,“天色已晚,别没事找事了。”
  啊!
  比之前疼痛的越发厉害,有一股垂坠的感觉,像月假般。
  搭紫鸢的手,脱去外衣半卧床上,玉桂贴心的送来手炉。品缘把它放在腹部,暖暖热流传来,疼痛减轻,舒服不少。
  罂瑶扯下帐子,退下。紫鸢担心姑娘夜间唤人,在外屋榻上歪着。
  半夜里腹部还是难受,品缘在半醒半睡中昏昏沉沉……
  五十 祸从口出悔不回(一)
  更新时间2012…2…9 20:10:07  字数:2902
  翌日清晨,宫里来了人,说是淑嫔娘娘赏赐了一挂翡翠鎏珠水晶玉石链、一柄玉如意、两方歙砚、三个小金锁、几把丝织团扇。
  林氏特意叫了众人至崇福园正厅,说了一通祈